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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由检想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声音,是田秀英在说话,“王公公,能否通禀一下王爷,妾身是来请罪的。”

“田夫人,王爷吩咐了,若非京中传旨,或地方官员请见,一律不见外人。”王承恩淡淡地回答,他还有半句没有说,如是雨化田大人想要进去,报一声就可以了,可是来的是田夫人。

田秀英没有想到王承恩这么不给她面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回绝了。要不是徐应元先走一步,被王爷先派到了信阳,去整理信王府的事情,自己绝不会和一只看门狗磨叽。

“王公公,妾身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我前阵子在院子中抄书,许久未见王爷,前天远远见到王爷一面,王爷似有一点劳累。妾身特地煲了汤,只希望王爷喝一点补补身体。王爷是信王府的天,可不能累到。还劳烦王公公通报一声,请王爷收下汤品就好了。”

田秀英之所以说了一连串的话,是因为客栈小院与王府不同。她在这里虽然放轻了声音,但其实在这个安静的小院中,屋中门后的朱由检能听清楚她说的话。田秀英想了很久,不管她是怎么惹到了信王,伏低做小外加上关心担忧王爷的身体,这样的做法总是错不了。她刚刚的那一番话就是在告诉朱由检,无论王爷怎么责罚,在她心中王爷都是第一位,她也是无悔无怨。

这样的感情再多一丝,就连田英秀自己也要被感动了。可是朱由检脑中全都是数不完的烂摊子,他没有想好要把那些藩王怎么办,如何把那些兼并的土地还地于民,更加重要的是眼下他手中没有余钱,除了在临行前皇兄批给他的一小笔银子。因此,心烦的朱由检根本没有听出田秀英想要表达的温柔善意,而在被打断脑中的思路后,只觉得那个女人心机太重,他才没有多余的时间陪田氏上演一出宅斗剧。

于是朱由检直接拉开了门,眼神冰冷地刺向了田秀英,让她心中一哆嗦。“田氏,看来你是听不懂本王的命令!什么叫做闲杂人等不要来打扰,你是皇上派来传旨的官员,还是一方大员有紧急事宜,一定要本王出面才行。”

“王爷,妾身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田秀英知道眼下不应再说了,却自然地泛红了眼眶,半是委屈地嗲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本王的身体不用你来操心。”朱由检毫不客气地堵住了田秀英后面的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也是演技派,眼泪说来就来,还懂得半落不落才最动人的道理。

想到以前与女演员八卦的事情,他们讨论过女人中最高演技派是什么样子,还有什么样的女人最会把握人心。他如今也是亲眼看到了,有些女人太了解男人,知道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没有人会拒绝真的关心自己的人。可惜他不在乎这些关心,哪怕是百分之百,田氏心中的人也是原主,与他无关。而且不是有句话‘骗尽多情是戏文,骗过天下是忠贞’,他的真心也许从不存在。

“只要信王府的人不阳奉阴违,都听懂本王的命令,本王自然就是健康安乐。田氏你还在禁足,看来你抄写女戒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朱由检有如实质的眼神,将田英秀压地一下子喘不过气来。看来王爷是真的嫌弃她了,而下一句话才让她如临冰窟地全身发冷。“连王妃也不会让本王破例,难道你一个侍妾就可以?!妄想天开是种病要治。安安分分地做你的侍妾,要是再演上一出这样的戏码,就不要怨我不念旧情。田氏你最好明白,这世间不是只有你聪明,能看透人心。本王不需要一个把我掌控在鼓掌间的女人。”

田秀英的心口被狠狠地插了一刀,聪明如她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原来如此,王爷不需要一个能影响他思维的人存在。他才是信王府的主子,而自己以为看清了王爷的喜好,从而得来的宠爱,放到现在更是证明自己的用心险恶。但是她也只是想要活得更好,这有错吗?

朱由检不会回答田秀英心中的问题,他不是圣人,做不到的事情太多。况且世间本来就是残忍,谁说了真心就能换来真心,更别谈田秀英的心也不是她自认的那般赤诚。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父亲田弘遇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田氏虽是选入了信王府,但是她的品性远远比不过周淑娴,张皇后没有选错人,只是原主被柔情蜜意弄得头晕了而已。田氏受宠之后,田弘遇的底气也硬了,在江南的一些风声也传入了京城。现在朱由检根本腾不出手来管这些跳蚤,他还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忙。

朱由检心中的火气没有消去,他知道今夜是迁怒于人了。到了明朝之后,他在谁面前都要演好戏,不能出现一丝的纰漏,哪怕在梦中也要憋着,就怕说了不该说的梦话,这都让他一根弦紧绷着。直到终于出了京城,才稍稍缓了一些。可今夜朱由检的心情着实不好,现在只有对着田秀英,他才能厉声厉气地开骂,田秀英是撞倒风/口上了。这样的失控并不好,朱由检披上了一件披风,决定出去走走,他不能把这样的负面情绪留着,希望夜风会吹散一些心中的烦躁。

“雨大人,本王要出去逛逛。”朱由检拉上了雨化田,也不顾对方想要再多带一些人的想法,“那些人你让他们在暗中跟着,我可不想走到酒馆中,这群人就把掌柜吓得,连话也不会说了。”

雨化田的耳力惊人,当然听到了朱由检发作田秀英的一段话,看着朱由检脸上已经不留丝毫怒意,也不知道顷刻前朱由检声音中极力压制着才没有爆发的怒气,到底去哪里了。

“下官就去安排。”在捉摸不定的信王面前,现在雨化田持着少说少错的想法,他看到朱由检换了一身便服,再顺着对方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也聪明地换了一套便衣出来。

果然朱由检看到雨化田这身衣服后,就微微勾起了嘴角,“对了,不知雨大人表字为何?这样出去,称呼上可要改改。”

“臣十三入锦衣卫,还不曾得一字。”雨化田没有想到朱由检的思维跳地如此之快,问起了这个问题。可他确实没有表字,也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前世今生能唤他表字的人,同样是一片空白。但雨化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信王是在释放善意。

虽然眼前人明明刚才还极为愤怒,如今就对自己和颜悦色,让雨化田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信王的城府之深,但不过是转念间,他就抓住了眼下的示好机会,“不知下官可否请王爷赐字?”

“为雨大人赐字是本王的荣幸。”朱由检这次是真的开心。对于雨化田,他的心中多了一丝让自己也警惕的亲近。也许因为他们都是这个世上不应出现的局外人,却不得不跳入天下大局中来,这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春风化雨雨化田,雨大人的名字本就是极好的,带着浓浓的暖意。春雨润物细无声,而老子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不如就用一个希声,无声之音才是志高之道。”

雨化田心中一跳,希声吗,与他正是相合。这世间他能与之畅谈的人,他愿意与之交心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有声无声本无差别。而信王是不是暗指着他们不是让朝廷吵吵嚷嚷的魏忠贤,只需要默默地一击必中后就能登临高处?

“希声谢王爷赐字。”雨化田半跪了下来,向朱由检行了一个礼,却被他立即托住,“希声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隐之就可以了。今夜似乎有个集市,去看看都卖些什么吧。”

雨化田点点头,还是慢了一步,跟在了朱由检的后面,没有与其并行。他现在不想去解读隐之的含义。因为他发现才是短短的几日,自己已经太关注这个信王。但是和在云雾中的自己不同,就像那人的表字,真实的信王不知隐藏在哪一张面具下。有时候人不能太好奇,那会陷入一个不能预料的境地。

可是生活总有意外,缘分总是玄而又玄。

☆、第六章

“希声,今日可是什么节日?”朱由检走出了客栈,在青石小道上,他隐约听见了街道院子中飘出的咏诵声,像是在念着什么祭文,而有些宅子的门口还挂着黄旗,上头像是写着一些字,在昏暗的月光下,看不太清楚。

雨化田侧身看向了那些黄旗上面的字。他的目力好,看清了上面写地都是些‘天地水府’、‘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消灾降福’的字样。他才想起了今日已经是十月半。也许是信王这段时间太忙了,也忘了今日是下元节。“王爷,今日是十月半,是水官解厄之辰。”

“都说了,叫我隐之即可。”朱由检听了王爷二字,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他希望雨化田可以亲近他一些。将两个陌生人绑在一起,除了利益之外,也可以用感情。目前为止,朱由检能带给雨化田的利益,还太少了。要说帮忙,还是雨化田出力的多,所以他希望他们之间可以不只是上下级,而是成为朋友。虽说这样的感情里面有说不清的算计,但是总比没有要好。

被朱由检认真的目光盯着,雨化田心中一顿,他不是不知深浅,会相信这样一个有着王者之心的人,会动了真心,但也只能改了口,“隐之,前面有些人家门口还挂着三盏天灯,这在咏诵的经文是为了斋戒祭祀亡灵,祈求下元水官排忧解难。出门在外,我们倒是没有准备,隐之若是想要过节,不如吃一些豆泥骨朵,酒家里头应该有小团子卖。”

朱由检心中一愣,花了一小会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原来是到了下元节。雨化田没有明说,他都差点想不起来了,现代谁会过这个日子。道家有三官,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三官生辰分别为农历的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这三天被称为“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今日正是祭祀水官的日子。正月十五吃元宵,八月十五吃月饼,十月十五吃团子。在燕京河北一带,吃的是豆沙馅的团子,称作豆泥骨朵,也是从京城中开始流行起来的。

没有想到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过的节日会是下元节。朱由检有点心动,孟冬十月里,他也想要尝尝那个豆泥骨朵的味道,“那我们就先找一家酒馆吧,也不知能不能见到百姓们是如何过节的。”

雨化田没有打断朱由检的兴致,民间的迎神会与百姓的设宴祭祖一般都在白天,到晚上也就没有活动了。虽然现在夜禁延后了,但街上的灯光昏暗,除了有商家的那一带,没有多少灯笼点着,这样的大规模活动还是很少见。

而朱由检的步子比平时快了一分,似乎对于这个节日很好奇,雨化田加快了一点速度跟了上去。而前头的朱由检已经踏入了一家酒店,向老板问起了价格。然后他掏出了五文铜钱,买了几个团子,转身把一个油纸包塞到了雨化田的右手里,“希声也尝尝,掌柜说这种不是太甜,也不知是不是合你的口味。”

雨化田看着手中的油纸包,被朱由检自然亲近的态度惊讶到了,他可以感觉到就在刚才的刹那间,朱由检身上的迷雾似乎猛地褪去了,那人就像一个看到新鲜事物的少年,满心满意都是与同伴分享吃食的喜悦。而自己竟然不敢在去看朱由检的眼睛,那里面盛满的光亮,让他忘了这人是信王。雨化田咬了一口团子,这个豆沙的味道确实不太甜,还带着一种清凉的味道,好像是放了一些薄荷汁液进去,这样的做法,他也是首次尝到。

朱由检那头已经解决了第二个团子,他微笑着把还剩下的那个再塞到雨化田的另一只手里。“这个东西的味道不错,甜而不腻,这个也给希声吧。对了,你老家在福建,那里的下元节与这边一样吗?”

“十月半,牵砻团子斋三官。”雨化田想起了往事,上辈子他早早就去势入了宫,哪里会接触过民间的节庆习俗。而他今生也没有什么父母缘分,在三年前原身因为父母双亡于山洪之下,而忧思过度昏厥过去。他到来的那一夜,就没有了亲人。福建的下元节他没有能够经历,花了小半年重拾了功夫,就直奔京城想法办进入了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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