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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钱谦益就算不愿意也要干活,只是让他拟一道诏书,这样的能捞着名声的好事,别人求也求不来,但他心中也不想与那些挑事的人对上,更不要谈让他身后的一大群人与明显和皇上对着干的人直接扛上。可是孙传庭的已经被泼上了这样一滩脏水,皇上都不收手,这是为什么啊?

钱谦益也是聪明人一挂里头的,他也明白皇上现在抱着一个不能说的心态,你们要不然就听我的话,要不然挡路了就去死吧的坚定立场上。要能有武力值让这些不顺眼的人直接去死,一定要有绝对强大的兵权。明朝是个重文轻武的朝代,挂着武职的时不时被文官弹劾很正常,皇上现在告诉大家乱世只需要强权,以前的规则就作废啦。所以皇上在一大群官员勾结与能够带兵打仗平定天下的能将之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平心而论,钱谦益也挺佩服皇上的,这简直就是市井中常说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前张居正与万历皇帝那会儿了,那个时候要改革才能挽救朝局,有一个权臣出现,实行新的规矩,比如说一条鞭法之类来挽救大明的危局,那是还是可行的,但是时过境迁几十年后,这样的办法已经不行了,根子上烂掉了。没有没有人想到后金居然做大,而关内起.义频发,天灾总是不断,内乱肆意,政令的上通下达越来越糟糕,杀人似乎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钱大人的脸色不太好,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吗?”温体仁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钱谦益,他脸上那个关心的表情都要具现化了,明明以前就结下死仇了。

你说把一顶品行不正的帽子扣在钱谦益头上,让他这辈子估计在朱由检在位时都不能入内阁了,这还不算死仇吗?偏偏就是有了这样的仇怨,被朱由检说了一句首辅既要有容人之量,做错事情就要道歉,同朝为官不能总是大眼瞪小眼后,温体仁真的在后来下帖子赔罪了,把那个当年的朝堂之变,用了自己年轻做事不牢靠给堵了上去,希望钱大人高风亮节以前的事情就大事化小了。不管化了没有,这个没有脸皮的动作做了之后,温体仁见到钱谦益就成了没事人。

钱谦益忍了忍,饶是三年了,他在礼部也过得很好,但是见到温体仁的温和脸,就有想要吐的冲动。到底是什么人把一张原来只会冷脸对人的温体仁,变成了弥勒佛了,这也太坑人了。温体仁这般关心,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经常走动的亲戚。钱谦益不想多说,“我哪有温大人忙,只是按照皇命办事而已。”

温体仁当做没有听出来弦外之音,你按照皇命办事,那么我做的就是出格的事情了?!这样的暗讽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次是劳累到了钱大人呢。礼部以前也没有拟过这样的诏书吧,哎,皇上就是太顾及民生了,以前也鲜有听过皇上给百姓认错的。钱大人,温某也敬佩你啊,若没有你在士林中的美名,在民间的清名,这诏书还有些难度。对了,听说新编历法进展不错,先恭喜钱大人青史留名啊。”

“多谢!”钱谦益说这两个字好不容易忍住了那咬牙切齿的口吻。温体仁这话里头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安抚百姓,鼓动你身后那批人出出力,那么当心煮熟的鸭子飞了。钱谦益可不是温体仁,真的做了孤臣,他的小辫子要抓总能找的。“钱某还有事,就不与温大人叙话了。”

“那么改日再聊啊。”温体仁在背后贱贱地加上了一句,“等到七月荷花开了,我们一起去赏花,钱大人诗文最好了。”

温体仁看着钱谦益好像听了他这话差点绊倒自己,笑了一下就回文渊阁了。弹劾孙传庭的事情并没有完,晋商在山西经营了不是一两天,也不是一两年,而是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虽然皇上动手的只是与后金同步发迹的那批‘新贵’,但也不是小事情了,这次的流言必然与此事有大关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蚁多还能咬死象了。温体仁担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今天皇上连跪祖宗牌位,自认错误都做了,那就不会退了,他估计这群人就算有张四维再世,也是必须杀了,不只带头的,哪怕清空了整个山西也要把政令贯彻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应该由谁填补这些位置呢?

温体仁微微摇头,其实只要皇上足够狠,不怕死人,对付高官也好群臣也罢,手中没有兵权的人根本翻不出浪花来,文臣造反三年不成。而他早就从皇上对藩王下手时,就猜测过皇上从不在乎名声,文人史官的记录远比不上他要做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温体仁也是这样的人,当年在争取首辅之位时,也是不择手段,栽赃陷害、无中生有一起出手。

哎,只是眼下这个样子,却与温体仁猜测的那个最可怕的方向走了,等到皇上掌握了兵权,大明重文轻武的时代,就要一去不复返了。皇上不是要肃清官场,因为大明的根子已经坏了,这是要连根拔起,绞杀所有的节奏。从来不存在怕这些官员联手抗命,那都是在他们有命的基础上做的。

不听话的全都毁了又如何。就当做是让重新塑造一个明朝了。

不能想了,温体仁强迫自己停止脑补,这样的帝王史册上记载的太少,他们不在乎祖宗礼法,也不在乎青史留名,绝大多数这样的都是昏君。也有不是的吧,始皇帝就不是啊,所以一统了六国。但是秦朝二世而亡了。

罪过,罪过,温体仁一脸土色地把脑袋埋到了奏章中,这样的脑补已经要突破天际了,不能再有了。还是脚踏实地的想一下,那些空出来的位子应该怎么安排,哎——,其实他们为什么不懂呢,皇上都不要命了,还怕这些人抱团吗,官位只要在总有人要做的,杀了一批会没有能补上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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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由检一肩扛下了孙传庭的罪名后,先等来的不是雨化田的调查信函,显然这个事情进行的缓慢,而先等来了孙传庭的投名状,他现在已经是到了士为知己者死,并且可以立马去死的地步了。究竟是谁散布的消息还没有实证,但是张献忠一队人马的撤退,绝对引起了孙传庭的关注,皇上说过不让流寇出陕西,这群人逃得够快,已经要进入巴蜀了。

话说在上次的驿站整顿后,这个消息的传递绝对是快了许多,朱由检一听到这个事情,就召集了内阁商议。不管张献忠是做贼心虚在放了这样一把大火后走了,还是脚下抹油头脑清楚逃得快,这辈子他是不要想在南边称王了,敌人一定要灭杀在他刚刚起步的时候。

内阁也给了一个讨论结果,与朱由检的想法相同。眼下光是从山西调兵已经不够,陕西的人马怕是有一半不够用了,那么就采取包围的方法,这年头还能算精兵的,就朱由检所知在史上也大败张献忠的就是秦良玉。所以从山西下方的巴蜀调秦良玉做援兵,正好包抄了张献忠逃去的人马。

朱由检对于秦良玉,心里由衷的敬佩。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中,一位女性的将领,还是一位能打胜仗的将领,她的本领与心智远远高过了太多的男人。万历年间,他的丈夫马千乘被太监邱乘云诬告,病死监狱后,她代领马千乘的职位。之后,后金几次在辽东的战争中,秦良玉都率领白杆兵援兵对敌。天启年间,奢崇明包围成都,秦良玉率兵长驱直入成都,击败奢崇明解了成都之围。可以说白杆军也是当下少有的强兵了。不怪后人说,纪念花木兰,要学秦良玉。木兰对于朱由检来说太远,而眼下的秦良玉确是实打实的精兵,用他们来镇压张献忠的叛军也是一个良方。

温体仁想的没有错,朱由检眼中现在军队比文官值钱多了,他要不是在投胎朱由检而是李自成,说不准担子还轻一些,这个年头造.反的生意好做,没有原来的这些混乱官场尾大不掉。那么也只有自己把自己的朝廷给反了,乱世用重典,谁也别怪谁。心中没有朝廷只有自己,那么不杀你杀谁。

这个时候,那些掌握重兵与强兵的一定要是自己人。此后,白杆军也要好好培养,说不定还能往西打去,这些却都是后话了。

朱由检把重宝押在了孙传庭的身上,他在陕西的叛乱只能赢,或者说不是赢,而是要诛杀全部带头的人,绝不能让他们留下像史上那样降了再反的可能。反正现在辽东太平着,这半年的粮草就都要用在陕西,一举拿下这些不省心的东西。那么他也能腾出手来与那些盘根错节的官商来上一场大清洗,有本事大家不死不休。只怕他舍得命,那些人不舍得财,不舍得就有弱点。

☆、第一百零二章

雨化田从陕西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又一年荷花开的时候,朱由检也从乾清宫避暑到了瀛台,而这个满天繁星的夜晚,两人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你瘦了。”雨化田见到朱由检后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自己离开京城四个月,一直奔走在陕西、山西、河南几省之间,为的就是查清楚这次冒良杀功背后所潜藏的暗线,他知道朱由检在京城撑着很累,但没有想到才是四个月而已就明显看到对方消瘦下去的脸。

“这些日子是又没有睡好?”说话间雨化田已经把人抱在怀中,仔细端详起来了,而他发现朱由检又添了几丝白发,又想起查到了的那些事情,对于那些人更添加了一分杀意。若非被这些事情所累,也不至于让朱由检操劳不休,这幅面容怎么也不像才二十的样子,就是笑得温和,也抹不去那股眉眼间的风霜。

朱由检把头靠在了雨化田的肩膀上,终于能安心地喘一口气了。他闭上了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看到你,我也才觉得自己瘦了,怪只怪相思太苦,你走了我都吃不下饭菜了,吃了没味道,但又不能不吃。”

雨化田没有把这句玩笑的情话当做情话来听,吴无玥这段时间带着熟悉风俗的马钱子去了南边,为了将来的海运事宜做准备,不到年节是不会回来了,朱由检是彻底没有人管了。关键是他那个头疼的毛病,多思多想就必然会发作,被这几个月的事情一闹,根本不可能好好休息,只怕相思不假也惨了水分,而那食不知味是真的。

“从前一直听你说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后来才发现最会折磨自己的人倒是你了。我在外面还时不时有个野味加餐,一点也没有食不下咽。你这么做,可见我们不是心有灵犀的,你说怎么办?”

朱由检听到雨化田的话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被掉包了,这样的语气与他的人设一点也不符合。朱由检睁开了眼睛,使劲往雨化田的下颚看,还伸手摸摸了,“没有人.皮.面.具啊,希声什么时候会这样开玩笑啦,以前可从不会如此的。”

“哼!”雨化田冷哼了一声,他从前是不会如此,可从前也没有把什么人真的放到心上。在京城的时候察觉不到,可是真的离开了之后,身边缺少了那个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空了一块。

也许习惯才最会伤人,每次离开都会发现对朱由检有了更深一些的挂念,要说是为了什么,自己也弄不明白,可能只有在朱由检的身边,才有一种真实感。世间早就没有什么是自己真的所执着的,就连几年前想要谋得高位的心思也越发的淡了,要肃清朝局改头换面之难,让他也对权势二字有了更加深刻的思考。也许是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曲高和寡,也会高处不胜寒,那时就会更加对能有交心的人更加的交心了。若是换了上辈子,他定然会把这个能交心的人从一开始就铲除,不给自己留下弱点,但这辈子谁让他一开始要想要尝尝不同的滋味,反倒把自己赔进去。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话真的没有错,开始不懂朱由检为何要拼尽全力去撬动整个大明,后来也渐渐不问为什么了,也许踏上了那个位子之后就没有了一定能诉之于口的原因,愿与不愿、能与不能,都已经不重要了。

朱由检对于这样的雨化田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哄了,他刚才的话不假,压力大没口味,加上能赏心悦目的人不在身边,自然是吃的少了,瘦了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他可不敢认下这样的罪名,他们怎么可能会没有心有灵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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