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程家的那两年算是十分短暂,可他以为他已经将程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没想到,程家还有一个这样的人物!当年他只道大家都传程家的主母病体孱弱,吹不得一点风,从不出她的院落。不料印象中一直不甚重要的弱女子竟是这样雄据一方的铁娘子!
莫怪聂隼不晓得此事,在程家知晓柳灵犀真实身分的人,除了她的丈夫与两个儿子外,知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
而为何此事会如此隐秘、又能隐藏那麽好,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柳灵犀身为一宫之主,宫内经常事务繁忙,一年中最多也只回程家三天,分别为端午、中秋、春节,正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三个节日。
又因她重病的传闻,下人根本没机会接近她,而身为下人的程胤为何知悉此事,是因为他从小就在程家长大,心思细腻稳重,身为程家长子的左右手,地位自是不能与木瓜等人相比,而程胤因为根骨颇佳,更曾让柳灵犀破例指点一二。
所以,在程家地位极高的程胤,跟聂隼这个只在程家待过两年、而且还是个心怀不轨的贴身小厮自不可相提并论。
聂隼不知其中隐情,只道是程茜当年对他有所隐瞒,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那个总是用著恋慕的目光望著他的少年,竟对他有所隐瞒!俊目盯著程茜挂著微笑的脸庞,只觉自己与不远处的那个青年,竟出现了一条深深的、难以跨过的鸿沟。
他总把程茜当作多年前的那个少年来看,即使程茜性格已变,但他还是一直以为,只要拥有共同的回忆,那个曾经深深恋慕著自己的程茜就会回到自己身边,抱持著这样的想法,他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程茜激怒了自己後,还若无其事地继续待在他身边。
现在一想,原来,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好了。
方才程茜上山问他事实真相的欣喜,在此刻,全数化为乌有。
程茜不知聂隼心中阴暗,继续与许久未见的母亲说的高兴,「对了,娘啊,你这次来,到底为了甚麽事?」瞥了一眼仍安分跪在一旁的于子嫣,程茜将正题导回。
「哼!」闻言,柳灵犀冷哼一声,温柔的目光一敛,转为讥诮,「于右使,你且说说,本宫为何而来?」
话一出口,轻松的气氛顿时凝绝起来。
于子嫣一颤,抬起头,对上柳灵犀清冷的眸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心虚,踌躇片刻,于子嫣忽地露出了坚决之色,「属下不知!」
四周一片悚人的静默,细针落地,亦可闻之。
就见柳灵犀凤目一凝,望著于子嫣的眼神又是讽刺、又是怜悯,半晌,「你若是将心法乖乖交回,本宫可以念在你这些年来的功劳,饶你一命。」
原本以为那个一向聪敏的下属会就此回头,不料于子嫣神色依旧不改,「恕属下难以从命!」
闻言,只见柳灵犀勾起一抹冷笑,衣袖一振,还未看清她的动作,便捉著于子嫣的手,将于子嫣的上身提了起来,手一触及于子嫣的手腕,脸色当即阴沉万分,可即便如此,亦无损她的美貌,甚至还更添三分艳色。
「你竟然有了身孕!」此话一出,众人几乎瞪大了双眼,看向了于子嫣仍是平坦的腹部。
于子嫣垂下眸,默默印证了柳灵犀的话。
柳灵犀更怒:「孩子的爹是谁?难道,你为了那个男人做的错事还不够多麽!」
「属下……」于子嫣的声音低了下去,一双美眸忽然往聂隼飘去。
柳灵犀顺著下属的目光看去,看到聂隼时,竟怒极反笑,「你就是让她背叛灵犀宫的下贱男人?」
聂隼望了脸色苍白的于子嫣一眼,蹙起两道剑眉,上前一步,「……是。」
见状,程茜不似其他人惊疑不定,只是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
「为了这种男人,你竟不惜背叛本宫的信任,窃取内宫心法、将心法双手交给他!」柳灵犀边笑边放开了于子嫣的手腕,于子嫣脱了桎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下属狼狈的姿态映在眼中,柳灵犀冷笑:「呵……可本宫没想到,你连身子都给了……」声音未止,只见柳灵犀化作一阵红风冲向聂隼。
聂隼向後一退,面对迎面扑上的利爪,面色不惊地轻易闪了过去,柳灵犀笑道:「且让本宫看看,你将灵犀剑法练至几成!」语落,解下缠在腰上的软剑,握住剑柄轻轻一抖,剑芒突然大盛,刺的众人不禁闭起双目。
聂隼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剑,「请柳宫主赐教。」
「哼!」柳灵犀睨了一旁垂著首的于子嫣一眼,忽地一哼,随即提起长剑,双足一顿又化作一阵红风往聂隼的下盘刺去。
聂隼在剑尖离自己鼻尖不到一寸时忽地跃起,柳灵犀反应极快,剑锋一转,改刺向上,聂隼似乎早就料著了柳灵犀此举,只见他在空中一个俐落的旋身,将手中的长剑刺向柳灵犀的左臂,柳灵犀当下一个冷笑,便矮过身与剑刃擦肩而过。
两人长剑一来一往,一开始众人勉强能看出两人动作,可愈到後来,两人的剑招愈使愈快,竟形成了一个银色的光网。
「小子!你使的似乎不是灵犀剑法啊!」柳灵犀低磁的声音伴著剑的撞击声传来。
这边的聂隼却没有回答,事实上,他根本没空回答。五年前右臂早在血染夕照山庄时受了重伤,伤深至骨,就算日後调养再好,伤口也已愈合,他使剑的右臂早已不能像从前那样灵活好使了,不如从前,与废何异?
更何况大仇已报,他对江湖,早已没了任何留恋,於是他便退至这个偏远的县城,取下一座山寨,做做山贼大王,打算如此度了馀生。
谁料,程茜竟来到自己身边,而谁又能料的到,现在的他,又会遇到如此高手?
可他此时,却毫不畏惧,甚至希望,那凌厉的剑影能在自己身上留下几道痕迹,那麽也许,便能看到程茜为他焦急担心的表情吧?
聂隼虽然脑子这麽想著,手握著剑,震天九式却是使的虎虎生风,刀光剑影中,两人竟拆了两百馀招,可毕竟聂隼的右臂带有旧疾,不能长时间如此,渐渐地,他的动作缓了下来。
就在聂隼慢下的那刻,柳灵犀抓住了空隙,一剑就往聂隼的右肩划去,众人本以为聂隼右边的臂膀就要被削下,正要出言阻止,无料千钧一发之际,柳灵犀手腕一翻,剑势一敛,只将聂隼右肩衣上削出了道口子,却不伤及皮肉,众人惊叹她剑法的出神入化,却见柳灵犀将软剑重新缠回腰上,面色却十分冷凝。
聂隼方化险为夷,正该一脸惊魂未定,可俊挺的脸上哪里找的道害怕的踪迹?只见他一脸平静,亦无身为败者的不甘,拱手道:「多谢柳宫主手下留情。」
柳灵犀凤目一眯,「震天九式!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哼!等会再与你好好算算!江、容!」
语落,只见聂隼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俊目向一旁的程茜扫去,发觉程茜正看著自己,虽是一脸从容,却难掩眼中的忧心。聂隼心一悬,不晓得他担心的是自己,还是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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