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方琴上。
龙倾点头,说:“以前你总是盯着我看,现在你连眼都不敢抬。”
他没有用错字。符钦若把牙关微微咬合,的确不敢抬眼看他。但他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敢多一些,还是不愿多一些。总归,之于过去的自己,都是不堪。
“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符钦若看着地上的一条裂缝,心想符家台门也不难找,又问,“来是为了什么事?”
龙倾紧抿着嘴唇,思忖良久,自嘲地笑了一声,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很可笑。不过,我记得你说过,无论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来找你。”
符钦若的眉心轻轻蹙了一下,自己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好像就从自己耳旁擦过似的。后来龙倾确实有事就会找他,但这回是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看来还是大事。
“戏剧合同的事,我帮不了你。”他在心里最后叹了一声,抬头看向龙倾,说。
龙倾终于看到他注视自己的眉眼,人登时呆了一呆。他又将嘴唇抿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苦笑道:“你心里特别瞧不起我吧?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他摇头,说:“你不可笑,可笑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钦若……”龙倾痛心地看着他。
符钦若以前就很怕他这样看自己,好像自己多么值得珍惜似的。可他后来知道,心疼是一回事,痛不痛惜又是另一回事。
太多事情都是符钦若后来才知道的。
他说:“这不可笑。一桩悲剧,有什么值得笑。”
“既然这样……”龙倾抓了抓发痒的眉尾,“我就先回去了。琴送你,这方我不会再要回来了。”
符钦若本应该拒绝,可他开不了口,也狠不下心看他把带来的东西又拿回去。他缓缓摇头,道:“你不该结婚,否则现在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龙倾惊讶地看着他,说:“你都知道了?我以为……”
“以为施诗磊不会告诉我,还是以为我不会关心?”符钦若想不起来,自己从前为什么那么喜欢和他说话,而现在却半句话都不愿多说,“我本来不知道,是他告诉我的。或许他是怕你来找我……不过他不了解你,你肯定会来的。”
龙倾微微一笑,说:“你比较了解我。”
“嗯。”符钦若不否定,他太了解这个人,好处、坏处,都看遍了。
琴留了下来,人走了。
符钦若悄然回到房间,轻轻地推开房门,看到施诗磊侧卧在床上,面朝着床里面,似乎是睡着了。
屋里的空调漏了水,底下放了一只掉了漆的脸盆,盛了半盆水。水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符钦若站在门口看了施诗磊好一会儿,没进门去。他和来前一样,悄悄地掩上了门。
他们不在家的这段时日,偌大的宅子缺人打理,没人住的地方大多渐渐荒废了。
符钦若趁着大家都在休息,把屋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找到几处要重新修缮的地方,记下来,打算这几天就联系工匠。
他在书房里找到了自己的尺八,本想取出来用一用,可到底没有动。符钦若把刚刚得到的那方琴放到琴匣里捆起来,放到了最高的架子上。
本打算到后院看一看家里的花花草草,没想到来到后院一看,发现荒芜的大半,只剩下奶奶的菜地里还种着一些蔬菜,绿油油的,正等着采摘了。符钦若摘了一片冬青叶,在井水里洗干净,坐在井旁断断续续地吹起来。
以为吹的是白藏,可叶子犹自鲜嫩,便吹成了朱明。只差最后一段,符钦若却怎么想不到夏天的尾声是怎样的。
他猛然想起睡在房间里的施诗磊没有盖被子,立即把叶子丢进了井里,快步往屋里走。
符钦若走到门前才放轻了脚步,轻轻地把门推开,看到施诗磊在宽敞的床铺上睡成了一个大字,忍俊不禁。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拿起放在一旁的夏被,打开来为施诗磊盖好。他睡熟了,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符钦若站在床边的踏板上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突然,施诗磊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符钦若,吓得他整个人都弹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咚地一声,符钦若回头看向施诗磊,喊道:“疼啊!”
“还好……”施诗磊刚才一下叩到了硬邦邦的床板上,骨头木头都是一声巨响。他扭到一旁坐下来,吁了口气,符钦若便把他的腿扶过来,眉头紧皱地盯着他还没痊愈的伤口,半晌,轻微地啧了一声。
多心疼似的。
膝盖上有符钦若吹过来的凉气,施诗磊鼓了鼓脸颊,奇道:“刚才又不是你磕到,你喊什么?”
“疼啊。你不是听到我喊了吗?”符钦若看着他淤血还没散的膝头,无奈道,“待会儿煮个鸡蛋给你敷一下。”
施诗磊当做没听到,反而问:“人呢?”
他也问不了别人,符钦若回答说:“走了。”
“琴呢?”他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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