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陌生人，你并不认识真实的我。”肖晴伸出两根手指，弹弹吴仪肩头：“我只是需要练习。”
练习什么？也许，是现实。
“这几十天老师一定被你整得很惨。”吴仪看也没看肖晴，盯着绿豆糖水一勺一勺地慢慢品尝。
肖晴看着吴仪吃，感觉很像在看《等待戈多》。“你刚才说，今天是两个人，一对儿？”她忽然想起来。
“对。”
“分了还是还没分？”
“还没。”
“想分还是不想分？”
“你觉得呢？”
“介于想与不想之间？”
“没错。”
“核心问题？”
“‘没想到’之类的……”吴仪吃好了，觉着有些热，拿遥控对着空调降低温度。
肖晴兀自放空视线，“对对方的认识不足？还是突然间太足？”每一对都会有这个问题，其实很多问题是一线贯通，结果无非四种：在一起，分开，先分开又在一起，或者继续在一起终究还是分开。肖晴想到些什么，摊开记事本奋笔疾书。
“都是一些‘自以为是’而已。”吴仪伸头看肖晴写些什么，被她一掌推开。“我觉得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在一起’。其他三种都是劳民伤财劳师动众铺张浪费爱情人力资源，不能叫‘结果’，只能叫‘下场’。”她还是瞥见了，自顾自表示意见。
肖晴仰头眯眼仔细咂摸吴仪所说“下场”两字，久久回味，果然如孜然羊肉串一样浓香四溢辛辣刺激，忍不住凄然微笑，但是凄然痕迹很快收起，对吴仪说：“你要是和我同届，怕是我没有资格在教授的留言簿上面写字。”
吴仪摸一摸肖晴还没有动过的碗，对她说：“凉了，吃吧。”
肖晴看一眼碗中苟延残喘的热气，还是不伸手，“吃完你就要去？”
“不是。你也要去。”
“我要午睡。今天周末。”
“你不是周末也天天午睡。而且，我说了，不是吃完就去。但是你也要去。”
“我不去。”
“干吗？怕见别人圆镜不破？”
“我还没那么变态到自己破镜不能重圆就看不得别人在一起。”
“那就去。”
“凭什么？”
“你晕倒那天要不是我……”
……
“我真的不懂。”
“那你又跟着来？”
“你不是非要我来不可么？”
“你看，你不是挺懂的嘛！”
“我是不懂你干吗非要我来不可！”
“那你又来？”
“反正我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做。”
“你看，你又懂了。”
肖晴和吴仪两个人一路冷冷地对话，不紧不慢地走在夜色里，目的地是和谈话对象约好的一间小咖啡馆，在闹市区的一个宁静小区的一条热闹小商业街的一个僻静小角落，咖啡馆的名字就叫做“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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