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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败给你了!

“小萧,你今天见到我们几个老总,怎么样,有什么心得体会?”

Sara的眼睛很漂亮,问话的时候更加睁大了一圈看着你,叫人无法对其置之不理。背地里对老总妄加评断,不是一个员工该做的,这也许是Sara对她的试探。摇了摇头,将这些市侩的念头抛出去,不是什么人都是心怀叵测的。

“都是俊男美女,挺养眼的。”萧洁枫说着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饭菜还算可口,比学校食堂的味道不知好了多少。

似乎是萧洁枫的回答正中Sara的心思,大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泽。可星星眼没有持续多久,两道秀丽的眉毛就皱了起来,“余总是俊男没错,可就吴总那样的,哎……”Sara摇了摇头,挑出几根鱼骨头,像是突然失了胃口,放下筷子看着萧洁枫。

女孩子的心思,一目了然。不过吴总也没有多不堪吧,不就是年岁大了些,脑门上有些后继乏力,讲话的时候嗯嗯啊啊的停顿词多了些,间或喷出一些唾沫星子,其他也还算过得去吧。而且就萧洁枫目前的了解来看,在这家公司,吴总这样的技术型选手,绝对是不可或缺的顶梁柱。而那位满口理想抱负的年轻人,倒有些让人觉得眼高手低,空谈理想的成分居多。

Sara能有如此泾渭分明的情绪表现出来,说明在公司里,至少是分为了两派。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仿佛身边还有她走过时卷起的罡风刮过。

“你们,我是说总经理,”你们这个词,现在不该用了,“你好像很怕她?”

Sara直起身,早上的忐忑不安又再重现,小心的环视了一下周遭,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看着萧洁枫小声说道:“言总的眼线可多了,你别乱说话啊,小心,喀——”Sara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无所谓的笑了笑,小姑娘敢对一个副总横挑鼻子竖挑眼,却对这位总经理畏惧有加。看来那位大神,确实不是什么善主。以后的日子,就算不是水深火热,恐怕也是如履薄冰了。

下午,部门的领导还没回来。百无聊赖之下,萧洁枫将公司以前做过的项目图册找同事借来看了。说不上好,却也过得去,当然她是从纯建筑专业的眼光来看待问题。一个楼盘品质的好坏,不仅仅只是建筑的那张皮,还有许多软件的配套管理。而开发商还要考虑成本和收益的比率,建筑做成什么样,要受多方因素的制约。不是好的就是合适的,合适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跟恋爱和结婚的道理一个样。

下班以后,Sara拉着萧洁枫说要请她吃饭。对于Sara的热情,萧洁枫倒是挺感动的。才认识一天的人,就能跟她讲这么多,看来,她的人生,是真的开始有些不同了。可惜今晚不行,今晚约了人,在Sara疑惑的眼神中,萧洁枫答应明天请Sara吃饭,Sara才肯放她走。临走还画了一张详细的地图,担心萧洁枫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地方,又怕她让出租车宰,连投诉电话也一并写在地图上交给她,还真是把她当初出茅庐的小朋友看待了。

跟Sara一起走出大楼,挥挥手道了别,有人已经在旁边等了许久。萧洁枫有些讶异,说好了她自己过去的,没想到人家还找上门来了。跟来人上了车,今天约好的去他家里吃饭。

萧洁枫应该称他一声伯伯,他比萧洁枫的爸爸还大两岁,向吴姨担保说这份工作十分有前途的就是他。伯伯姓官,也当官,是规划部门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官伯伯想要推荐个什么人去房地产公司,前来竞标的企业能排出好长的队伍。因此,就算萧洁枫今天的面试差强人意,也不会被拒之门外。更何况,她自认还算不错。

晚饭很丰盛,官伯伯一家也十分热情。吃饭的同时问了萧洁枫今天在公司的情况,又嘱咐了一些职场禁忌和注意事项。这个场景在萧洁枫重生前也出现过,只是又有些出入。官伯伯喝了一点酒,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到后来,一味的叮嘱变成了他独自的回忆。她记得当初他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甚至还说到和吴姨的丈夫一起在乡下当知青时候的一些片段。看来,有些东西,真的在起着变化。这或许,是一个好兆头,可又莫名的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官伯伯留萧洁枫晚上就在他这里住下,萧洁枫没有推辞。盛情难却,而且,她以后要住的地方,也是官伯伯在城里的某处房产,他既是她的引荐人,又是她的房东。房租他本来是不愿收的,在萧洁枫的一再要求下才勉强收下了。萧洁枫不愿占人家的便宜,他已经帮了她太多,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官伯伯都是她命里的贵人。

仔细问清楚了这一次要住的地方在哪个小区,或许是考虑到要离上班的地方近,官伯伯并没有让萧洁枫去住她当初住的那套房子,这倒正合她意。那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却是她再也不愿记起的。

夜晚,有风,透过二楼窗户外的树杈,撞击在窗棱上挂着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晚饭的时候官伯伯说了许多话,对故人的追忆,对而今的喟叹,随着酒精下到肚里,化作几滴清泪,润湿了眼眶。

伤感的话说得多了,难免伤情。萧洁枫不愿活在回忆里,但回忆却如涓涓细流一般,在寂静的夜里,越积愈多,最后汇聚成潮。亲人离去后,独自一人打拼,好像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迷茫过,彷徨过,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不知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她懂得了,漫长的人生只是为了等待那个人的出现。从此,她的人生才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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