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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玥不回答，拖过井沐，让她蹲在两扇柜门之间，自己则用身体挡住前面，继续切菜。听见井奶奶的声音，井沐不自觉地拉住欧阳玥的腿往前，多遮一点。自己则往后靠，脊背都顶到了柜子里的隔板，咯得疼。局势所迫，欧阳玥没法拿井沐怎么样，只得保持这种有些暧昧的姿势。

“小玥，你也在，看奶奶买的鱼怎么样？” 井奶奶进来就往欧阳玥这边来，井沐藏的是个最危险的地方。

“很不错。” 欧阳玥也紧张地不敢动，这要是被发现，百口莫辩。

站在井奶奶身后的郁兰一眼就看到了井沐，吓得赶快拉开井奶奶和欧阳玥的距离，“妈，鱼我来弄，您要吃清蒸还是红烧？”

“清蒸，红烧酱味太重。”

“好，好。” 郁兰成功将井奶奶带离欧阳玥身边。

“妈，您出来陪我看看电视，厨房够人手。” 井家明也参与作战，危机终于解除。

井沐曲着腿钻出来，趁热打铁跑回自己房间，“妈，等会饭菜留点给我拿到房里。”

看着井沐回到房间，几个人才松了口气。第一次看见井奶奶面前的井沐，欧阳玥感到了一丝心痛。

开饭前，郁兰先装好了井沐那一份，井沐被关在了小房间吃饭。大桌上没有异样，井奶奶吃得很开心。欧阳玥吃了一点就离席，回到房间，井沐还在品尝。

“这么快就吃好了？你做的菜，还挺美味的。” 井沐好似一点不介意躲到房间吃饭，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井沐舀了一口饭到欧阳玥嘴边，“还吃吗？”

欧阳玥竟然没讲客气，凑近吃下，点头肯定自己的手艺。

“没吃饱的话，分你三分之一。” 井沐大方地表达态度，欧阳玥不答，也不是要走的样子。

虽然被关，有人陪，有人关心，井沐还不算苦命，简直是好命。

一山不容二虎，这是欧阳玥对井沐和井奶奶关系的直观理解。井沐之后就没出过房门，幸好房间里的一台电脑就足够井沐打发时间。欧阳玥不敢一直待在房间，怕井奶奶找过来，听到欧阳玥这样的担心，井沐就差说欧阳玥自作多情。打击欧阳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井奶奶还真的来房间找欧阳玥，井沐只能恭敬地送欧阳玥出房间。

欧阳玥的手机留在了房间，而且短时间内连续响，与其说是铃声，更像讨厌的闹钟，催，催，催。

井沐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井家明。

“爸，让欧阳玥到房间来接电话，她手机一直响。”

这边井沐刚挂电话，欧阳玥的手机又欢快地响起，井沐瞄了一眼，欧阳玥在这时候进来，但是也没接电话。

井沐尽量不让自己想歪，“柯语打这么多电话给你干什么？你们很熟吗？”

“不是，上次在俞迪的酒吧是最后一次见面。”

那打电话过来不是更奇怪吗？俗话也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井沐无解，“那你为什么不接？可能她有事找你。”

“肯定是要出去见面的事，但是我不愿意去。”

“你好像还挺有经验，她一直找你吗？” 又是第一眼，柯语就成了女版陆和，防不胜防。

欧阳玥光明磊落，将柯语的事和井沐说了，其实不过就是电话轰炸，短信邀约。井沐耐心地听，精辟地分析，“欧阳玥，柯语喜欢你。”

欧阳玥愣愣地看着井沐，能猜到柯语的用意，但没想到井沐会这么直接。

“是真的，所以你应该像对待陆和一样，和她说清楚，这样她才不会缠着你。” 井沐没有把“拒绝”两个字说得太露骨，欧阳玥懂那个意思就行。

“井沐，是不是不管现代中哪一个人喜欢上我，我都必须这样回答和解决？” 欧阳玥还是看着井沐，却不再是呆呆的眼神。

井沐摸不透欧阳玥这个问题的含义，如果是针对陆和柯语，井沐会回答“是”，但如果是面对自己，井沐希望会有不一样的答案和结果。可是……

“当然了，你是唐朝将军，怎么能接受现代人的感情，何况，柯语还是个女人，更何况，你迟早会离开。” 说到最后，井沐声音越来越小，皮笑肉不笑，没有底气，也没有勇气。

“这是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判断。” 欧阳玥拿起手机离开了房间，听不出语气里是否含有怒气，但是没有温度。

欧阳玥的意思，是不拒绝柯语吗？井沐仰面倒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冥想。

想起第一眼看到的欧阳玥，俊美的人因为受伤而脸色苍白，却没有柔弱的姿态，神情如她穿在身上的战甲般刚硬。清醒后的敌视，敏锐的动作和感官，还有一颗单纯执着的心。孤独无助不露声色，外强内坚，但是也不应该是天生的战士，杜绝一切柔情。在欧阳玥冷淡之外，有女人天生的水性，柔和的美。

欧阳玥同样无措地逃到阳台，如果结局只有井沐说的那一种，欧阳玥的苦恼真是越来越可笑，就像觊觎上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独自一个人承受抉择的痛苦。

“小玥。” 井家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欧阳玥侧身，隐藏了脸上的苦色。

井家明和欧阳玥面对面，将手里的酸奶递给欧阳玥，“小沐知道你住家里的时候，就特别吩咐买这种酸奶。”

酸奶拿在手里，井家明的话听在心里，欧阳玥刚才的闷气轻易就得到了缓解。在井家明面前，欧阳玥似乎无所遁形，欧阳玥相信井家明不会为了闲聊而说起这件事，长辈们，除了年纪长，经验更是宝贵之处。但是欧阳玥不知道身为父亲的井家明知道女儿井沐喜欢女人还不会阻止，所以欧阳玥不确定井家明谈论的是自己和井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