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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我知道你性子犟，我们越反对，你越会由着自个儿一条道走到黑。我们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吧。要么，你回来，还是秦家的女儿；要么，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爸爸！”“安城！”我和我妈几乎同时惊叫。

“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吧。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寥寥的几句话，谈话便终止了。

处于弱势的一方想要努力去创造机会，可是我们缺少谈判的筹码。

父亲给了我一道选择题。但他吝啬地只肯给我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我和罗云沿着街道安静地走着，慢慢回家。

罗云走在我的左侧，每当车辆行驶过我们车旁，她会下意识地微微斜侧着身子形成一种保护的姿势。站在街头，红灯变成了绿灯，向着对街走去，在人流中，罗云每次都是走在我的左侧，轻轻拉着我的手，避开人潮的拥挤。

这是罗云式的温柔。没有别人。

☆、第五十四章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

她说：“我带你去江边吧。我们去看日出。”

夜半时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沉睡。只有路灯闪着微弱的光。

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搂住罗云的腰。

自行车“吱嘎吱嘎”地在马路上缓慢行驶。在静夜里空旷而辽远。

最末的一段路，是石子路，我下了车，走在罗云的身侧。

自行车斜靠在一棵树旁，我们沿着大堤的斜坡，两个人搀扶着小心地往下走。

东方隐约露出了鱼肚白。可以看到一些景物。

江面很宽，但并非是我想象中的波澜壮阔。江水缓缓流淌着，江面上偶尔漂过一些断枝残叶，打了几个旋儿之后便不见了。这就是所谓的“静水深流”吧。水底下的暗流，我们总是看不到，蒙蔽于表面的平静。

“Z城以前还不叫‘城’的时候，我们住的老屋后面，有一条河，叫北山河。夏天的时候，靠近河沿的石头缝里，会有很多小龙虾，特别笨，一下钓竿就会来咬，一钓一个准儿。有一天中午，我和哥哥假装睡午觉，等大人们没有注意就偷偷拿出门后的钓竿，一起溜出去。后来，爸爸妈妈发现了，找了过来，他们手里居然也拿着钓竿。我们满载而归，我妈妈用淀粉裹着龙虾放在油锅里炸，特别的香。后来，我哥哥的眼睛看不见了，就再也没有那种全家一起玩的事情了。再后来，Z城开发了，北山河边建了很多工厂，河道被堵塞越来越臭，最后它被填掉了变成了一条公路。”

“小晴，北山河会消失，可是，长江会永远在这里的。”

“对不起，罗云。”我说，“我爱你。”

“我知道了，小晴，我也爱你。”

太阳从江面上跳了出来。阳光照着江水，泛起金色的涟漪。点点金光在江面跳跃，碎裂开，又聚拢来。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见江边的草地上，我们刚刚坐过的地方，一块石头斜着靠向另一块。

自从那晚之后，罗小安对我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他不再接受我的亲近，并且，总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注视着我。

他不要我牵他的手，不要我给他讲故事，不要我买给他的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