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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也不知道乐裕办事效率一直这么高，还是受什么鼓舞，总之，方莲在第二节晚自习上了一半的时候，就被乐裕叫了出去。

“快，捎上舌头，放下笔来。咱们去请贵人来。”乐裕唱戏似的喊着方莲，生怕贵人长了翅膀飞了似的。

方莲心里有点不乐意了，今天已经耽误了一个下午，没想到晚自习也不得安生，但因着是公事，乐裕还这么热心，她也不敢不不满表现出来，意思地笑了笑。

“文化节的排练就在这个时候，白天都得上正课不是，我们早一点，等她一排完，就说说这个事儿。”乐裕一个人讲得起劲，方莲真想说要不你看着办吧，我去了也没什啥帮助，可一看乐裕那个小陶醉的表情，真不敢打断。

方莲对这个排练不是很感兴趣，加上里面音效灯光的太闹哄了，于是推脱在门外候着。乐裕也没坚持，只警告她不许偷溜，便直奔宽敞的演艺厅里去了。

方莲借着楼梯口的灯，掏出口袋里的小册子记起单词来，她计划在高二以前把四级过掉。文心楼背阴，虽然很凉快，但地上起潮，走廊里光滑的地板不像教学楼里的水磨地板还可以用脚跟蹭蹭，看这锃亮的程度就知道相当危险。

可习惯成自然，方莲一背起单词来，就忍不住跺脚摩地，觉得这样最有节奏感，记得也快，哪里料到，这一跺地跺得好，摩擦太小，径直一个趔趄，人也没商量地往身后栽去。这个瞬间很快，等不及方莲听到自己的后脑勺报废的声音，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馨香而单薄的身体从背后撑住了，对方似乎也很吃惊，连同方莲一起向后微退了几步。

接着楼梯的灯，方莲看到了从后面揽出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五指摊开微使力，当真是指如削葱根，又是皓腕凝霜雪。方莲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又看见中午时候从眼前走过的精灵，但她马上甩了甩头，难不成是中邪了。

还未等后面的大恩人有所反应，方莲小心地转过头。心虚的很，也背着光，没有看清那人，只鞠了躬，连说了许多声谢谢，幸而对方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说了一句小心地滑，便被后面来的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演艺厅里。

方莲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和依旧明亮的灯，再看着已经空旷的楼梯，耳朵里还回想着那声音，又好像传来了白天致远楼办公室里的歌声，她笃定自己中邪了。

单词还没背下去几个，这乐裕就出来喊了。

“不是让你别乱走了，人已经来了。”乐裕一双大眼狠狠剜了她一下。

方莲心里暗笑，那也得等人排练完，这架势简直要让人以为老佛爷驾到。

“既然人来了，你也别四处走了，我们顺道去看看他们排练吧？”乐裕一张没商量的大爷脸，方莲也不拗不过他，只好同着一块进去。

位置就在舞台的左下方，挺近，大概是乐裕占好了的，方莲戴着眼镜勉强能看清台上的光景，又想到副班长这么有心，就将就着看起排练来。

学校的文化节是学生原创节目大展示的比较官方的平台，基本上和中世纪的愚人节走一个路线，主教都能被下层平民名正言顺的戏弄，可见其尺度的开放了。

唱颇有超现代主义和魔幻风格的自创歌曲，跳古今杂糅、中西结合、离奇古怪、服装比cosplay更吸引眼球的舞蹈，讽刺校长的爆笑话剧，调侃老师的含蓄音乐剧，稍微大家闺秀不那么叛逆的才艺表演，居然还有签名送花的环节。

方莲迂腐外表下这颗无比前卫的心被难以抗拒的号召蛊惑了，所以，她也乐得在嘈杂声中放肆地破坏一贯的面瘫形象，甚至笑得倒吸气，乐裕在灯光和音乐的作用下认为自己幻听了。

这个表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晚自习结束了半个小时后，活动才渐渐接近尾声。

两人像做贼似的蹿进了后台，方莲还没来得及看清对面，只听到乐裕倒抽口气，然后咬牙，一脸沉痛又悲苦的便秘样。方莲以为他就要转身跑厕所了，没料到，这副班长尽瞬间原地恢复，这时，里面的人说话了：

“这次怎么还找他？”是优雅的男声。

“他唱得还不错，而且你不觉得我们三个很有默契吗？”

方莲吃了一惊，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看来自己没中邪啊，她把镜框往上推了推，只见一个脖子修长的男生朝乐裕看过来，他对面是那个女孩，正背对着他们。

方莲身旁的乐裕也丝毫不示弱，搭腔道：

“沈清的确唱的好，我看学生会选出来的不会有错嘛，再说，林郴的眼光会赖到哪去呢？”

方莲再次吃惊，原来那女孩就是林郴，糟了，刚才不知道有没有得罪她，否则这次请人又是件棘手事了。少顷，那长脖子男生漠然地离开了，只剩下三人在后台和外面正聒噪的人。

对面的林郴转过身来，方莲看过她的腿，看过她的手，却没这样面对面地清楚看见她，霎时心里就狂跳起来，方莲一阵无力，她今天这样心虚，这样神经错乱已经好几次了，难道这不是贵人，不是美人，却是个霉人？方莲实在不愿给这样一个女孩冠上扫帚的名号，只好安抚自己，快些镇定下来。

林郴却说话了，

“乐裕，让你们等很久了吧。”

客气而捉摸不定的语气透出一股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