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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似无直插要害，看来极易忽略，却总是隐隐作痛，咽不下又拔不掉。

不对。薛尹在心里摇了摇头，是苏晨清不想拔。

闭眼敛去脑中思绪，薛尹状似随意的回答：「没什么，不去唐宫，新雅好了。」

苏晨清点头同意，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按下车载音响的开关。

音乐起来的同时苏晨清再度开口：「遇到了？」

薛尹眨了眨眼睛慢半拍反应过来，蹙眉讲：「听你这话，你们已经见过？」

苏晨清没有讲话。薛尹极敏锐感到她眼中光华转瞬即逝，更感愠怒：「苏晨清！」

她连名带姓叫了一声，苏晨清的肩膀受惊一颤，偏头便对上薛尹严厉目光。

那是「恨铁不成钢」的疼惜眼神，苏晨清不知为何，心头一软，一声「小尹姐」叫得饱含哀求之意。

薛尹亦低叹一声，难得一副挫败自责，她说：「晨清，我时常在想，当初是不是我鼓励你鼓励错了。」

薛尹讲完这句话，便转头去看窗外景色，后退的路灯在她眼中投下茫然金光，像一幕一幕快速涌起又褪下的往事回忆。

苏晨淸亦被感染，虽然仍凭着条件反射关注路况操控汽车，但早已浸到身体里的那些过往片段此时都慢慢开始往外渗。

车内一片沉默，只余广播电台的播音员自顾自讲着自我感觉良好的笑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晨淸极轻的嗓音混在广播中不可辨认，差点就让薛尹错过。

她听到她说：「只是遇上了……碰巧。」

语带双关。既像在说过往相遇，又似在讲如今重逢。

只是遇上了，巧合也罢注定也好，就是这样了……

有些事情太难分明白是非对错了。

「我原想如果她一直不回来，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吧。可是她回来了，」苏晨淸顿了一下，转头去看薛尹，面容如玉，目光却似亘古星辰，远且深，「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只要她回来，我就不会再放手。」

饶是当年在毕业答辩上将业界权威堵得哑口无言的薛尹此刻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这才发觉原来叶颖的影响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在遇到她之前，苏晨淸只会淡漠无所谓的做事情，绝不可能露出这样坚定的表情，讲出这样果决的话。

「可是，」薛尹的笑容有些勉强，音色也很干涸，她迟疑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话讲完，「你有没有想过，叶颖却放得很彻底。她……已经有了其他人……」

☆、山雨欲来

大概是因为在车上这么一闹的缘故，这顿饭吃得苏晨淸和薛尹两人都有些无味。

草草结束用餐，苏晨淸尽职将薛尹送回家中，下到车外薛尹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扒住车门，对上苏晨淸诧异目光，仍挣扎着问了一句：「晨清，你真想清楚了？」

苏晨淸眨了眨眼睛消化薛尹的提问，旋即浅笑，眉眼在灯光下看来如画般清雅：「小尹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妈了？」

薛尹闻言立刻狠狠瞪了她一眼，骂了一句「你个没良心的，我是关心你！」。

苏晨淸自然领情，笑嘻嘻任薛尹数落，然后才慢悠悠的说：「小尹姐，有些事情想了太久，清不清楚都已经不重要了。只知道必须这样做，结果什么的……再看吧。」

不知该说豁达还是逞强。

薛尹没有讲话，只是用被她那被同仁们盛赞「单扫一眼就能预测经济走势」的犀利目光专心致志的盯着苏晨淸双眼很久，才终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抛下一句「随便你」，就转身蹬蹬蹬上楼去了。

驾驶席上的苏晨淸多少有点哭笑不得的看薛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收回视线盯着仪表盘又发了一会儿的呆，才终于又发动了汽车。

结果还没出小区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那是一支专属铃声。

苏晨淸三年未换，甚至经常在午夜梦回时分，以为自己恍惚听到它再次响起来。

她立刻靠边停了车，按下接听按钮时甚至能感觉到手指因为意外兴奋而产生的细微颤动：「叶颖？」

她叫了一声，嗓音带着克制不住的喜悦气泡。

「呃，苏小姐？」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苏晨淸满腹疑惑，但仍安静对方讲下去，「叶颖她醉的很厉害，你方便来唐宫接她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