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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对自己究竟存着些什么心思，苏晨淸的确是知道的。

当年叶颖仍在时，她不会回应；后来叶颖出国，苏晨淸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回应这件事情。何况乔乔从来不曾明说，苏晨淸也并不认为自己有必须作出说明的义务。

与其说苏晨淸是假装迟钝，毋宁讲她是完完全全一点也不在乎。

乔乔的想法是乔乔的事情，而苏晨淸心里则很明白，自己认定的究竟是谁。

只要她回来。

一旦她还会回来。

苏晨淸插在外套口袋中的手不由紧了一紧。

她突然意识到，在自己十分无所谓的这件事情里，似乎有某些颇重要的东西曾被自己忽略，而此刻，那些细微的蛛丝马迹，正随着文森特那番别具深意的言辞慢慢显露出来。

并不甚明朗，但已隐隐引起了苏晨淸的注意。

她当年也觉得乔乔的到来颇为特殊，但彼时也只当是司空见惯的裙带关系使然，可如今看来，倒硬生生有几分预谋已久的味道。

苏晨淸不知不觉已走到车边，她看到车窗上印出来自己的脸，眉头微皱，像是思考进了死胡同，迷迷蒙蒙还未找清楚方向。

算了。她又怔了一小会儿，放弃似的对自己说道，这些都不要紧。乔乔之类的从来都不要紧。

对于苏晨淸而言，亲情之外，要紧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人而已。

汽车缓缓往出口处驶去之时，苏晨淸无意见到某个刚刚才见过的身影从电梯内走出。

那个乍看起来颇有些像个清秀小男生的女人原本并不会引起苏晨淸过多的关注，如果不是她的名字曾在那样猝不及防间以一种苏晨淸绝不想见的方式被叫出来。

方沁？苏晨淸无可抑制的感到喉间汹涌而出的酸苦，她又是叶颖的什么人？

☆、久违之友

文森特只在S市停留了三天，临行前颇具深意对苏晨淸留下一句：「乔乔说，你一直想去研发部？这个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好好做。」

苏晨淸一听就明白这话的重点绝非表面所见，脸上虽仍不动声色的淡笑道知，内心却到底生出点被牵着鼻子走的不快。

「看在乔乔的面子上。」这种潜台词过于明显。

到了苏晨淸这样的年纪，虽然也已经不会固执于「原来不是因为我有能力」这样的清高；但又因为太清楚有所得必定要付出相应的回报，所以，也并不会接受的没心没肺。

坦白说，这些年因为有乔乔的缘故，在公司里，苏晨淸确实觉得事事都很顺遂，总是能分到最赚钱的项目，看得出上司也通常会让自己三分。

感动么？

决不至于。

在工作上她从未失手，拿下来的项目赚到的钱说到底不都是公司的。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一点苏晨淸分的十分清楚，她知道文森特这一出也算不得要挟，他不过是重申一下这个世界「等价交换」的原则。

像他那种地位的人已经养成了这样的自负，对谁好只会因为有利可图。

苏晨淸这么想着想着，突然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带着冰冰凉凉的蔑意。

她想去研发部确实已经很久，这几年里，若乔乔真的上心，调动令恐怕早就下来了。

而这事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突然提上议程，苏晨淸不得不将此联系到和X大的那个合作项目上去。

乔乔的小算盘太容易看穿了。若仍留在项目组，苏晨淸免不了常往X大走；若调去研发部，便自然而然会被困在实验室里。

只是她苏晨淸要见谁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乔乔做主了？

忽起的电话铃声惊扰了苏晨淸的思绪，她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似的瞟了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颇有点意外的接起。

「嗨，我要回来啦！」电话那头一片噪音，混杂着一个清爽的成年男音，兴高采烈的这么说。

「瑞。」苏晨淸的声音里带上淡淡笑意，应了一声，便听对方继续自顾自的交代自己是什么时候的飞机，大概几点会到之类的细节，她听听觉得不对，便打断他，「你难不成是要我来接机？」

对方居然颇高高在上的「恩哼」了一声。

苏晨淸双唇一抿，断然拒绝：「没时间。」语毕便打算挂上这个无聊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