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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卡吗？」

「恩。」

这样公式化的交流，后来到底也是见多了，叶颖内心蠢蠢欲动的兴趣终于是再也按捺不住，开始做一些其他的试探。

苏晨淸很客气的响应，当得知叶颖是自己的校友时，显得有点意外。

「想不到你还是我的小师妹。」她叹了一句。

很久之后的现在，叶颖仍仿佛能清楚的看见那一天的苏晨淸。

她笑容比平常的礼貌多了几分亲切喜悦，讲话的口气也温温的，还在尾处颇有些可爱的扬了一扬。

店内弥漫着浓醇咖啡香气，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门斜斜笼罩在苏晨淸的身上，让她显出一种略带暧昧的慵懒，叶颖突然感觉到，自己内心某部分随之融化了。

那是一种混合着喜悦的酸楚，带点忧愁的甜蜜，叶颖并不曾预见到，有一天，那种柔软将变成撕裂的伤痛，尖锐，而又沉闷。

叶颖终于听到自己开口讲话，鼻音有点重：「一见钟情太脆弱，日久生情太寡淡，至于旧情复燃……已经烧尽，只剩灰了啊。」

「你几岁，别拿出这么一副看破红尘的口吻。」瑞闻言没好气的白了叶颖一眼，吐槽道，但很快便恢复了正经表情，「叶颖你知道吗，旧伤口，藏着掖着只能让它溃烂，倒不如狠狠放一把血，或许就能结痂了。」

叶颖注意到瑞用的是「结痂」，却非「愈合」，她是英语文学出生，善于咬文嚼字，第一时间便品出话中精准。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痕迹，究其一生都无法抹去。

「如果你要move on，无需否定或者遗忘过去，是因为过去的你，才成为了现在的你，何况……」瑞停车熄火，先行下车，然后绕到另一侧绅士的替叶颖拉开车门，并做了一个请了手势。

叶颖迟疑了一下，从车上走下来，抬头看到某间知名高档餐厅的招牌。

这间餐厅离小九的酒吧很近，叶颖有点诧异瑞怎么会带自己来这里，过去如果聚会，小九的酒吧永远是唯一选择。

但她心里又隐隐有了答案，于是她不动声色的将视线又投往瑞，看他还有什么要说。

只可惜瑞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露出一种看似有些狡猾的笑容，狡猾之外，又充满着真心实意的关切以及期待。

「我跟你一起进去吧。」他伸手撑着叶颖的后背将她往餐厅离带，顺手将车钥匙递给上前的泊车小弟。

叶颖的身体有点僵硬，半推半就跟着对方上到二楼包厢。

一推开门，那个人正站在落地窗边，听到声音转过脸来，窗外的灯光将她整个包围住，显得有点寂寥。

「叶颖。」她叫了一声，很轻，很柔。

叶颖觉得自己内心被融化的部分，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飞蛾扑火

「呃,二位慢用！」年龄看来不超过二十岁的侍应生匆忙扔下这么一句便落荒而逃。

包房门被关上时发出「咔哒」一声，垂首而坐的叶颖没忍住跟着颤了一下肩膀。对面的苏晨淸注意到，嘴唇微微抿了一下。

瑞早就已经自觉蒸发，临走时拍了拍叶颖的肩膀，算是打气，却也巧妙的压住了叶颖想跟着他逃走的冲动。

叶颖被他轻轻一推踉跄往前站稳，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才好。

她能感受到苏晨淸的目光，一动不动直直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她很难解读那目光里的意思，因为微一抬眼对上视线的瞬间，叶颖立刻就觉得自己被捕获了。

落地窗外投射进的路灯的光亮，包厢天花板上垂下的繁复水晶吊灯的碎光，所有亮度好像是有意识一般全都集中到了苏晨淸的身上，让她整个人像是一颗经过精心打磨的高纯度钻石一样，剔透，耀眼，让人憧憬。

叶颖有一种错觉，自己正化身成一只飞蛾，向前一步，便是奋不顾身自投罗网的扑火。

而她竟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慢慢朝苏晨淸的方向走过去，然后坐下来。

瑞说的没错，越想忘，越难忘。旧伤藏着掖着，习惯都溃烂成了本能——一见到苏晨淸，她还是忍不住要接近她，要被她影响的本能。

以可围坐十人圆桌的直径为安全距离，尽管是两个人共处这样宽敞的包厢，但局促感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某种程度上更是被扩大了。

叶颖听到对面响起器皿碰撞的清脆声音，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起来，她非常努力的稳定情绪，还是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又急又响，狼狈不堪。

「先喝汤吧。」

苏晨淸话音刚落，面前转盘一动，一碗冒着热气的汤便被移到了叶颖眼前。

叶颖犹豫了一秒，抬手去端，便听那头苏晨淸淡淡飘来一句「你胃不好，饭前要先喝汤暖一暖。」不由微微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