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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救公主于危难还叫什么骑士。」

对于她的埋怨，方沁接受的很坦然，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叶颖身旁，伸手轻轻一带，便将后者从林紫殊的魔爪中救出。

面对方沁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叶颖却不知为何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小心翼翼的挣脱开对方握着自己的手，察觉到的方沁神色不由自主暗了一下。

面对着她们的林紫殊分毫不差将这些微小细节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略略显出几分高深莫测来：「走吧，带你们逛逛。」

说着，挤进二人中间，一手揽住一个，带着她们往里走。

今天这一场，与其说是个人画展，倒更像是沙龙聚会，从选址到展览形式，全都奔着「小众」二字而去。

林紫殊对此的解释看似高深实则随便：「艺术这件事，本来就只为知己。何况反正我是画着玩儿的。」

画着玩儿的画，随便一副都够在寸土寸金的S市买上一套小型单身公寓，能无所谓的这般坦荡，大概就是所谓「天才」的底气。

叶颖同林紫殊的相识，说起来是要归功于方沁的。

方沁有个姑妈嫁了位开画廊的英国绅士。

那个时候叶颖和方沁一起住了没几个月，彼此之间已有些熟悉。也许是注意到叶颖总是情绪低落的样子，方沁便带她去姑父的画廊散心。

那一天，画廊刚巧有一场艺术学院的学生画展，叶颖对着墙上某一张学生习作一见倾心，那位作者，正是林紫殊。

只当了一小会儿的义务解说，林紫殊便死活要拉着方沁去应酬后者姑妈介绍来的画商，叶颖倒乐的一个人清净自在，立刻摆摆手催促二人挣钱去要紧。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闲逛，却没料到一个拐角，居然又同那副当年让林紫殊当场引叶颖为知己的画作不期而遇。

那是刚刚睡醒的泰晤士河，水清天浅，斜斜一束金光拨云见日，驱散迷雾，像是轻柔抚摸一般，落在湖水上那对交颈相依的天鹅身上。

《晨清》。

彼时叶颖初到陌生的国度，情伤加上对未知今后的不安迷惘，让她每一天都过得很有压力。

所以，当在画展上遇到这个让她记忆深刻到简直是刻在心上的名字的时候，她几乎当场就要落下泪来。

思念，责怪，不舍，百般滋味齐上心头，画上的天鹅那样甜蜜幸福，更让叶颖内心感到无比酸楚。

现在的苏晨清在做什么呢？她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呢？

自己好想她呀，好想再见她呀！

那一刻，叶颖看着墙上这幅用色柔和清雅的油画，才知道思念根本不会因为时间或者空间的距离而变淡，相反，会变得更加浓厚，更加深入骨髓。

「晨清，晨清，如晨初清，一眼永恒。」

当年让叶颖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的这句话此刻正以漂亮的手写体被写在画名下方的小卡片上。

叶颖怔怔看着它们，蓦然有种这并不仅仅是一句感慨，而是一句咒语的错觉。

这是一句早就牢牢捆绑住叶颖，令她挣脱不开，越反抗只会纠缠的越紧的咒语。

第一眼见到苏晨清，就已经注定了今后爱之深的永恒。

那日在星河苑同苏文彬的相遇，这个同苏晨清有三分相似的哥哥说的那些话像是一颗颗小石头一样砸破了叶颖内心自以为好不容易修炼来的平静。

这几天，叶颖晚上总是睡不好，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叶颖都分不太清自己究竟是在思考还是在做梦。

闭上眼睛，是苏晨清酒醉后不安稳的睡颜，她问她：「叶颖，你爱上别人了吗？」

与其说动摇叶颖的苏晨清，不如说，一直以来，不停动摇叶颖的都是她自己内心的猜测。

三年前，那个叶颖提出分手的下午，面对着仿佛无动于衷的苏晨清，她其实也有一句话一直压在心头很想问她。

她想问她的，苏晨清，三年了，你是不是只是在将错就错而已？

叶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才突然听到身后关切的一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舒服？」

原来是方沁已从应酬中脱身，来寻叶颖，却见她对着墙上一幅油画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没有。」叶颖睁开双眼，赶紧否认。

「你还真爱这副画啊，好啦，结束了就送你！」林紫殊也走了过来，以为叶颖是太中意墙上的画了，便许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