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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清，你一直都有很多选择的，凭你的条件，男女都好，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原以为我是真让你动心才被你接受，后来才发觉，我或许只是更接近你想要的标准而已。

可是，再接近到底还是达不到，再相似终归还是不一样呀。」

叶颖讲这话是语速很慢，双眼怔怔的盯着前方，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

而苏晨清坐在她旁边，完完全全没有办法理解她所说的话。

和谁接近？和谁相似？又是以谁为标准？

叶颖把这番话讲出一副深有感触的味道，却只让苏晨清觉得心中一片重重迷雾，影影绰绰有什么东西透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她实在看不清楚。

她突然觉得视线里的叶颖正越变越浅，浅的好像就要从她眼里消失了。这让苏晨清不由感到焦躁慌乱，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收紧到微微泛白，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但一直都没有讲话。

叶颖无意识的朝外看了一眼，发觉已到家门口，她好像是等了一会儿，但身边的人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叶颖低头凄凄一笑，开门下车。

她才关上车门，便又被苏晨清隔着车窗冷硬的叫住。

叶颖没有回头，也没往前继续走。

身后飘来苏晨清的声音，带着疲倦的冷静，隐忍的坚持，压抑的爆发：「叶颖，你跟我确实不一样，你除了女人不行，但是我，除了你，别人都不行。」

语毕，摇起车窗，猛踩油门飞驰离去。

叶颖只觉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甚至连汽车离去时扬起的尘烟都已散去，她都仍久久无法回神。

刚才苏晨清……说什么了？

她……她说……不……不会的，肯定是她听错了。如果是那样……如果是那样……怎么会有她独在异乡整整三年？

叶颖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接着猛然回过身像是要追上去，可一抬头，早已不见苏晨清那辆白色雪铁龙的身影，她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立了一会儿，最终颓然垂首，转身上楼。

苏晨清的白色雪铁龙，此刻正疾驰在夜间的高架路上。

飞速在车身上划过的路灯光亮像是一把把光刃，将苏晨清内心的情绪都一丝一丝的割裂开来。

叶颖的那些话，让她既感到一阵恼怒又觉得一阵沮丧，既使她似有领悟更让她困惑不解。

她当年逢场作戏是没少过，可「恋人」这个身份只给过叶颖一人，三年时间，她已在内心为她腾出一个专属的位置，苏晨清以为这些叶颖都应该知道的，可现在看来……

原来……叶颖并不是那样以为的。

苏晨清突然有那么一点想笑，而她也确实笑出来了，声音很难听，让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皱眉。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接到苏文彬电话的那一天。

对方告诉她叶颖曾去公寓找她，苏晨清靠在墓碑边，克制不住由心而起喜悦的笑意。

「你没告诉她这两天去哪里了？」苏文彬问。

「没有，没来得及，也没机会提。」苏晨清答。

那头苏文彬轻轻笑了一下，苏晨清意识到自己声音里的开心太明显，不禁双颊有点尴尬的发烫——她很庆幸，至少苏文彬只能听出来而看不到。

「看来我真给你带来个好消息。」苏文彬不轻不重的揶揄道，顿了一顿，才继续说：「晨清，虽然我好像也没有资格，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依你跟叶颖的关系，有些事情确实应该交代一下，来不及或者没机会，都不是站得住脚的理由。」

而苏晨清，居然没有如惯常那样反驳苏文彬「你既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又何必说」，却是突然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晨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竟有罕见的无助：「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直说无妨。」苏文彬言简意赅，这才是他通常的样子。

苏晨清又顿了一下。

那头苏文彬点到即止，转了话题：「对了，你什么时候才肯过来帮我？」

苏晨清闻言，迷惘的表情霎时恢复一贯的冷漠，但说话的口气还是能隐约听出一点关切：「蒋衍现在这么厉害了？那……等我手上的这个项目做完吧。」……

所以，刚才她也算是对叶颖直说了吧，却不晓得，还有没有用。

电话铃声突然在苏晨清手边响起，思绪中的她慢半拍才按下免提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