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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泄密

方沁搭乘的航班清晨时分才在S市机场降落，这一趟行程匆忙的她都来不及把自己提前回来的事情通知叶颖。

在电话里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坚决认为是什么地方搞错了，直到在候机室里看到财经版那条大张旗鼓的新闻，不得不承认几个月来的心血居然被人捷足先登。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马不停蹄的赶回学校，得到的只有一则冷冰冰的调查结果。

微电子系刘主任向方沁转达的时候眉头紧蹙，眼中隐隐有不甘心的怒火：「合作案终止了，苏晨清已经被公司停职，听说在等待最终的处罚决议。」

「是她泄的密？」方沁仍旧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明明她跟苏晨清根本算不上相熟，但她就是直觉的相信这件事情绝对不想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我不知道，」刘主任实事求是，但脸上却绝非是这么认为的神情，「但这是他们公司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

一锤定音。

话已至此，方沁也知多说无益，点点头从系主任办公室离开。

她还是回了一趟实验室，空无一人的大房间里，所有实验设备都被银灰色的防尘布盖着，有种冷冰冰的寂寞之感。

合作案的一手资料估计已经全被Z公司的人带走了，刘主任说，等事情了结，他们大概会还一份回来。

不过还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长达一年的谈判准备，将近四个月日以夜继的潜心研究，终于攻克了最核心的技术难题，眼看胜利曙光在望，却被竞争对手公司抢先一步发布了研究成果。

如果不是有人存心泄密，方沁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结果。

可是……是苏晨清？这个人选，方沁怎么都没料到。

她无意识的翻阅起档案柜里被遗留下来的那些无足轻重的测试资料，在看到上面疏密紊乱起伏不停的波形线条时，似乎有某种灵光在她脑海中一划而过，但太快太轻微，让她来不及捕捉。

她又站了一会儿，最后也只好叹口气，转身离开。

没想到在路上遇上正准备去办公室上班的叶颖，看到拖着行李箱的方沁她很惊讶，道：「你回来啦？」

方沁笑了笑，眸中虽仍有疲惫之色，但唇角的弧度却渐渐放松温柔起来：「嗯，出……了点事情。」

她这么说的时候仿佛有点不情愿，叶颖不明所以，便顺口追问：「怎么啦？很严重吗？」

她这么问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无比纯真的关切，可方沁却目光游移，陷入了某种犹豫挣扎。

该不该告诉叶颖？

换做过去，方沁是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踌躇的。

她同叶颖在英国朝夕相处三年，不管好事坏事，只要叶颖提问，她就一定会据实相告，决不隐瞒。

但现在……

这件事情不仅仅事关合作案，更事关苏晨清，要在叶颖面前提起这个人，方沁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能免则免的逃避感。

「方沁，你没事吧？你看上去累坏了，今天还要工作吗？」见方沁突然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不知想些什么，叶颖不由有点担心的又叫了她一身，「还是请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才下飞机？」

大概是注意到她脚边的行李箱，叶颖这么问。

她越是关心的这样自然体贴，方沁心里说与不说的两个小人打架打的就越是厉害。

以至于到了最后，方沁索性眼睛一闭，心一横，开口时的声音异常干涩：「我们跟Z公司的合作案终止了。」

「这……怎么会？」叶颖闻言也是一惊，是完全没有想到。

「另一家公司先行一步发布了研究成果，据说有人泄密。」方沁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算好，简洁明了，说明的十分冷静。

叶颖这一回没有接口。

方沁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内心被这突然的沉默给压低了几分，但她还是坚持着把最重要的话继续讲下去：「Z公司怀疑是苏晨清泄的密，她已经被停职了，等待进一步的处理意见。」

快速的讲完了这句话之后方沁睁开了眼睛，她看向叶颖，看到她脸上的震惊慢慢扩散，最后变成了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胡说！苏晨清才不是那种人！她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反驳，坚定无比。

此刻叶颖脸上的紧张关切同她一开始面对自己时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