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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云晓鱼第一次以实体的状态出门，临到门口，这步子就越迈越小，多少透着了点不安。杨小豆已经站在了门外，这会儿回头，见云晓鱼默默唧唧的小模样，一把将她拉了出来。“我们就去超市，嗯……那个，就是可以买到各种食物和日常用品的集市，然后随便逛逛就回来。别怕嘛，不是有我呢。”杨小豆把云晓鱼拉出门，一手关上了家门。接下来想要松开手，却被对方抓得更紧了。好吧，拉手就拉手吧，省得一会儿走丢了还麻烦。杨小豆如此想着，也就由得云晓鱼抓着自己。

从电梯的使用，到小区的介绍，杨小豆压低了声音，沿路和云晓鱼说个不停。这会儿时间比较晚了，去超市的路上，没什么人，杨小豆也就不用担心，如果云晓鱼实体的时候，还是没有办法被别人看到，自己会不会被误以为是自言自语的疯子这样的事情。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呢，就是要等一等。好了，绿灯了，我们可以过去了。”杨小豆一边说着，一边反握住了云晓鱼的手。原本只是放松状，由得云晓鱼拉着，这会儿一反握住，倒觉得两人都微微用力拉住对方，也是一件颇为温馨的事情。于是便这样一直握着，走到了超市。

超市并不远，就在小区门口，一个一层的中小型超市。杨小豆在入口的地方犹豫了一下，又拉着云晓鱼往一边走了走，指着超市存包地方卖烟和其他杂物的柜台说：“你先去那里买盒烟，看看别人能看到你麽。”杨小豆塞了张一百的票子给云晓鱼，又指了指那柜台和里面的卖东西的姑娘。

“什么是烟？”

“呃……”杨小豆觉得没实物，真是讲不清楚，就算这会儿和她说是点起来可以吸的含尼古丁的小棍子，她也不会明白吧。关键是自己不太记得除了香烟，那个外设的柜面还卖什么了。左想右想，总算想出了一个香烟牌子，“你去要一盒555，就是那种小盒子……”杨小豆连说带比划的。

云晓鱼握着钱踟蹰不前，像极了第一次拿到零花钱独自去买东西的小孩子。

“别怕，我就在这里，很近，你看就几步路对不对。”杨小豆也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拒绝杨小豆的要求，就连看都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那你会一直在这里吗？”云晓鱼拽紧了杨小豆的手。

“当然，你不回来，我是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啊。”杨小豆不曾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需要用更为漫长的岁月，来履行这样一句承诺。

又墨迹了几秒钟，云晓鱼最终还是捏着钱，往前走了。

晚上来逛超市的人很少，这会儿夜深了，超市也快关门了。在柜面上看柜台的姑娘，早就无聊地开始盘算着快点下班好回家了。因为太无聊，于是左看看右望望地来打发时间，就见柜面不远处，两个姑娘在角落里拉拉扯扯，一会儿嘀嘀咕咕，一会儿冲这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该不会是趁着晚上人少，工作人员又懈怠了，要来打劫吧？店员姑娘绷紧了神经，开始犹豫，是不是该叫个保安过来一起站站。不过看那两姑娘，干干净净的，模样也不错，怎么也不像是打劫的啊，可是这鬼鬼祟祟，藏藏捏捏的模样，是个怎么回事？就在店员姑娘装作四处环顾，余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固定的地方时，只见其中一个姑娘，往柜台这边来了。

如临大敌，非常紧张！店员姑娘握紧了柜台的边沿，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您要买点什么？”为什么只过来了一个，是准备抢了东西好接应？自己要不要现在就喊人呢？也怪不得店员姑娘多想，大半夜的，不过是买个东西，还在角落嘀咕比划半天，的确异样。

说起紧张，恐怕这会儿整个店里，找不出一个比云晓鱼更紧张的人了。没有豆豆的手可以拽了，云晓鱼只能不安地扯衣角：“买一盒……”一盒什么来着，云晓鱼第一次和这个时代豆豆以外的人说话，还是测试能不能被人看到。咦，她和自己说话了，那就是能看到了。既然测试成功，云晓鱼想跑了。

“买一盒什么？”店员姑娘的紧张感未褪，倒有些步步跟上的意思。

“就是一盒……5……”云晓鱼到底是没弄明白杨小豆要买的是什么，这会儿也只能学着杨小豆各种比划，更是因为忘掉了那东西的名字而越发紧张，整个脸都红了。如果买不回东西，会被豆豆觉得没用的吧……

面前的姑娘，红着脸支支吾吾，比划来比划去，店员姑娘总算猜出来了她要的是什么，拿了一个盒子递给云晓鱼，云晓鱼迅速地付了钱，拿着东西跑回了杨小豆身边。

店员姑娘大叹自己真是聪明，就算顾客描述得如此模糊自己都能猜对，心情大好之余，顿时也觉得之前那两人之前缩在角落的嘀咕情有可原了。

而杨小豆，接过云晓鱼递过来的小盒子，差点被上面的三个大字闪瞎了眼……“杜蕾斯”……姑娘，请告诉我你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