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收敛了笑声,对白绮尘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他的容貌并不是很出众,还达不到嬴序还有陆南柯那种妖孽级别,只能用清秀来形容。可是他的眼睛十分吸引人,像是波澜不惊的古井,深邃得似乎要把人吸进去。
“让你看了那么久的笑话,我可是要收费的。”白绮尘的眼珠飞快地一转,然后对他眨了眨眼睛,看似是一个俏皮的表情,可是嬴序和陆南柯看到后,会意地拿着剑站起来,椅子因为向后移动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年轻男子明明听见了声音,却没有转头,只是眼神隐晦地向左侧转了转,马上又望着白绮尘,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些:“你想要什么?”
“嗯……”白绮尘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食指在剑柄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继而眉毛一挑,飞快地拔出紫电架到了他纤细的脖颈上,语气邪魅:“那就留下你的命吧。”
“哎呀,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舞枪弄剑的?”那人也是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佯装惊恐地瞪大眼睛,可是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分明是有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白绮尘冷笑一声,漠然道:“邪日,不必再装了。你杀了阆风派那么多人,是偿命的时候了。”
“哦?”他的尾音上扬,隐约有些兴奋的意味。他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识破他的身份,叫他如何不兴奋?至于后面那句让他偿命的话,邪日太过自信,就直接给无视掉了。
其实白绮尘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按理说,在这酒馆里喝酒的樵夫们应该家住的很近,不可能不认识。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邪日却一个人在偏僻的角落喝酒,这是白绮尘注意到的第一个疑点。第二,这些山间生活的男人不管老少,性格皆是剽悍豪爽,喝这种烈酒肯定是大口大口地灌进去,而不会像邪日那样小口啜饮,仔细品尝。第三,樵夫终日与斧头木柴为伍,手上定然有磨出的茧。可是邪日的手却是白嫩光滑,不像是樵夫,反而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凭着三点,白绮尘就能断定这人是邪日。
这时嬴序和陆南柯也走了过来,站在邪日两侧。嬴序提着剑,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邪日。“喂,小白,你很不错嘛。”嬴序的语气轻挑,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和赞赏。
听到嬴序的夸奖,白绮尘咧开嘴对他笑了笑,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吓坏了不少人,那些原本喝着酒的樵夫一看这架势,还没付钱就纷纷扔下酒杯夺门而出。
酒馆掌柜躲在柜台后面,浑身的肥肉抖得像筛糠一样。他一看就知道这四人不是好惹的主,他们要是打起来,自己这件小破酒馆能不能保住都难说。掌柜其实很想骂娘,可是他又不敢,只好苦着一张脸,拨着算盘算计着今儿个自己会赔多少钱。那数额可能不小,掌柜算了一会就悲愤地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这一边,四个人的对峙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只需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爆发。而提供这个契机的人,是邪日。他才不是那种会束手待毙的人。脚尖一踢桌子,桌子便飞上天空。而白绮尘为了躲开桌子不得不把手收回来,用力猛了些,剑锋在邪日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口,往外渗着鲜血。
邪日毒术高明,他体内的血液又岂是凡物?有几滴黑色的血液留在白绮尘的紫电宝剑上,那薄如蝉翼的剑身立刻从边缘向中间腐蚀,发出“嗞嗞”的声响让白绮尘大惊失色。
似乎很满意白绮尘的反应,邪日在一个空翻落地后,邪气地笑着,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脖颈上的血液,缓缓将手指移到唇边,伸出舌头舔舐掉。他的神情慵懒,像是品尝到了什么人间美味。
“混蛋。”白绮尘最心爱的剑被他弄坏了,本来就怒不可遏。再看到邪日这样恶心的动作,当时便气得炸毛,愤怒地挥剑向邪日砍去。
邪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后退几步,从怀中掏出一把毒粉向白绮尘撒去。白绮尘刚想躲闪,她腰间的香囊就再次发挥了作用,发出一片绿光将这些毒粉悉数震散。
第十五章 身死
当那片绿光出现时,邪日不禁脸色大变。他之前没有刻意往白绮尘的腰间瞅,可是现在目光被那绿光吸引,全部集中在白绮尘的香囊上。以邪日的眼力,又怎会认不出这是他的宿敌百里随身所带之物呢?
邪日自知不敌,便想要逃跑。他刚转过身,嬴序的剑就向他的胸口刺去。嬴序刚才也看到了白绮尘的紫电宝剑被邪日的血液腐蚀。可他觉得用一把剑为代价杀死邪日,似乎是一件挺划算的事。
邪日也不是傻瓜,连忙侧身闪过,却冷不防被陆南柯在他后心拍了一掌。他一口血喷溅到地上,连岩石的地面都被腐蚀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深洞出来,可想而知邪日的血是有多毒。可是他把精力全部放在了研究毒术上,不管是法术还是剑术都只是勉强能够自保。他之前杀人时,无论多强大的对手都无法抵抗他的毒。可是今日白绮尘有了百里的香囊,而邪日的毒正好被百里的药所克制。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吗?不,他不甘心!邪日的目光突然变得怨毒,他怎么甘心死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手上!再怎么也要来一个垫背的。
陆南柯感应到邪日突然凌厉的目光,在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对他使出控魂术。可是他迟了一步。在邪日放弃反抗被控制之前,他已经狞笑着用指甲割破手腕,动用秘法让自己的血液凝聚成最精纯的一滴血脉之力,射入白绮尘的胸口,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防备。
白绮尘感到胸口一阵刺痛,邪日带着剧毒的血脉之力已经刺破皮肤融入到她的身体中。白绮尘的瞳孔放大到极限,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像是有一只大鼓在胸口不停地敲着,带走自己全部的生机与活力。她的眼神开始模糊,然后生命力流逝殆尽,让她的身子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嬴序猛地冲上去接住白绮尘缓缓倒下的身体,瞳孔剧烈地颤抖着,里面满是惶恐与不安。
与此同时,在妖界中,砚宸正教着澜沧法术,突然血脉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悲伤,让他瞬间惊慌失措。现在和他血脉相连的只有一个人,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砚宸的脸色顿时煞白,不敢再往下想。
“爹爹,你怎么了?”澜沧发觉了砚宸的异样,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砚宸正在给他示范一个法术,可是他动作突然停止,而且脸色苍白得吓人。让澜沧的心一下子不安起来。
“你先去找焰绝,爹爹有事要出去一下。”砚宸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他知道澜沧和白绮尘的关系好,因此不想说出实情让他也跟着担心。交代完之后,砚宸便化成黑龙的模样,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妖界与人界的空间裂隙。
陆南柯在盛怒之下强行吞噬掉邪日的灵魂。但是邪日整天与毒物打交道,连灵魂都带着毒素。陆南柯努力护住心脉不让这些毒素侵入,可他的唇角还是不可遏制地溢出一丝鲜血。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到白衣上,像是盛开的花朵,妖艳异常。
嬴序颤抖着将手探向白绮尘的鼻间,可是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嬴序抱着白绮尘渐渐冰凉的身体,失魂落魄地跌坐到地上,双眸中一片死寂。
陆南柯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狠狠地用袖子拭去嘴角的血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他想逃,想逃离这里,逃得越远越好!
陆南柯脚步飞快,风涌过来灌进眼眶里,凉凉的,像是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他的指甲刺破了掌心,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滑落,滴到地上,发出微弱却又恐怖异常的声音。
“等一下!”陆南柯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嬴序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太过兴奋。像是察觉到什么,陆南柯猛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绿色的光芒。
这些柔和的光芒从白绮尘胸前那一丁点的伤口涌入她的身体,很快将伤口修复好。白绮尘的脸色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些红润,可是仍然没有呼吸,连眼睛也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十天!”一个焦急的声音从琅月酒馆门口传来。
嬴序和陆南柯齐齐向外望去,看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慌张地闯进门来。
“我只能维持她十天的生命!”百里的呼吸有些紊乱,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张俊脸血色全无。邪日这次是把身上所有能调动的毒都打入了白绮尘的血脉中。百里抽空了自己全部的体力和这方圆百里所有灵气,也仅仅能和邪日的毒抗衡十天。“快去找凤凰翎……”百里的目光开始涣散,强烈的虚弱感席卷而来,他踉跄着倒地。在意识失去过去之前,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捏碎了手中淡绿色的玉玦。
百里……凤凰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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