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寻仍旧揣着愁闷不解离开了。封不染轻轻一笑,指尖轻轻弹去银白裤子上的落花,目光又重新落在《南华经》上。世人对他误解何其之多,他从不去辩解。想他早年入道,崇尚清静无为,与世无争,后来却毅然踏入官场,戎马半生。师兄弟不理解他,说他浪费武学天赋,醉心权利,是庸人俗人。那个时候,他没有辩解。他在政治生涯可以达到最巅峰的时候戛然而止,放弃权利,地位,甚至家族的利益。家人不理解他,认为他为了一个男子抛家弃主,不孝不忠。他也不想辩解。只不过封寻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他毕竟是年幼,又是封家和大荣未来的顶梁柱,便指点他一句。
花厅里响起侍女们的轻言笑语,间或夹杂着青年男子爽朗的笑声。封不染合上手中的书站起身,走到花房里的阴影处立着。不一会儿就听见花园里响起某人的声音:“巧儿,你家大人呢?”“大人就在后院,定是他跟您玩儿呢。”来人似乎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往这边走来。封不染将书搁在一篼干花里,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赵永昼在花房里没看到人,心里奇怪,明明刚才听见这里面有声音的。花篼里放着一本书,赵永昼拿起来看,翻了两页,便被里面晦涩难的句子绕的眼花头晕。大眼睛里闪着不悦,扫了屋子两圈,最后瞄到后门。想来封不染是在逗他,赵永昼唇角弯起一抹笑,打开后门追出去。外面是一条花树林立的小路,头上林荫密布,视线昏暗。走出二十来步,转了一个弯,眼前一片空旷豁然开朗,可谓柳暗花明。只见此处虽然荒僻无人,远处却有亭台楼阁。隐约听着有琴音传来,等赵永昼走近,琴音又熄了。他跑上去一看,古琴仍在,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你在哪儿啊!”赵永昼情绪有些不好了,他讨厌这种感觉,眼前这天地如此之辽阔,远处长河落日,山河寂静,那人却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见了。明明知道是那人在跟他开玩笑,存心整他,就是不露面,逗得赵永昼要生气了时,树林草丛中便发出一点动静。赵永昼一咬牙,气呼呼的仍得追过去。
“我看到你了!别跑了!”他始终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只能凭着一种感觉和那人偶尔给予他的提示追在后面。穿过树林,绕到小院林立的街道上。
此时夜已深,街道上商铺林立,河面上灯盏摇曳,河岸两边种着一排排的樱花树,粉色的花瓣零落了整条河,一眼望去,浩瀚汪洋,美不胜收。夜里也有许多赏花的人,挤来挤去,赵永昼早不知道方向了。
他来香洲才十多天,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找不到人,心里的灰暗情绪就一股脑的全冒了出来。也不找了,失魂落魄走在河岸边上,眼睛落在那满河粉色的花瓣上,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忽然他脚步一顿,目光凝聚着看向前方。封不染正站在樱花树下,紫衣白衫,黑发如墨,被风搅和着花瓣在空中飞扬。明明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封不染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带着纵容无奈的笑容。
赵永昼皱起眉脸,嘴里发着不满的声音,直愣愣的扑过去。封不染展开双臂,将迎面扑来的人收拢进怀里。
“我真的生气了!呜啊啊啊啊,讨厌死了!不准这么做了!啊啊啊……”赵永昼又叫又跳,全然不顾形象。好在夜里赏花的多是年轻人男女,封不染又隐在暗处,人们只隐隐瞧着一个小青年抱着一个修长俊美的身影,还以为是小青年在闹别扭。
封不染无奈又好笑,他拉着赵永昼站到樱花树的背后,这里可以一眼看到河对岸的万家灯火,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河里的花海,不过别人却不能轻易看到这暗处里的光景。赵永昼抬起头来,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含委屈。封不染低头,舌尖划过那长长的睫毛,唇瓣含住那鼓鼓的眼皮,轻轻的吸允,温柔的舔舐。
“哎。”赵永昼听到耳边的轻叹声,仿佛饱含无奈。他不满的拿手指勾着眼前人的柔软黑发,使劲拉扯。抬起头,对上封不染永远清凉的淡黑色眼眸。
“明明是你捉弄我,倒好像是我的过错。”赵永昼鼓着脸道。
封不染看了他半晌,忽然轻声问:“赵公子,你多少岁了?”
“啊?”赵永昼一愣,脸有些不自然,“问这个干什么。人家今年十七岁啦。”
封不染唇角勾笑,“十七?倍数吧。”
“哪有,我比你小一岁呢。”赵永昼反驳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封不染本来想说你都三十三了怎么还这么粘人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指不定哪天我们就分开了万一我死了你那个时候怎么办。可是他看着赵永昼亮晶晶的眸子,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一肚子话咽在肚子里,从此再也不愿意提起。
“对不起。”封不染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对不起,不该逗你的。是我的错。你原谅我。”
赵永昼虽然有些愣,但还是伸手扒拉着封不染的肩膀,清亮的嗓音在封不染怀里格外悦耳动听:“你说的哦。那以后不准再藏起来让我找不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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