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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看错人————”

韩慧不自在的低下头整整衣领，安抚了一下刚刚猛然加快跳动的心脏，应该是自己看错了，都几年了，韩嫣结了婚又生了孩子，木已成舟，她怎么会再回来找她。

☆、第九十二章 是惩罚吗

苹果味的香薰，缓和的音乐，小勺搅动着瓷杯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宽敞的空间里，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升腾着袅袅白烟。顾韩嫣透过这白烟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人，女人神态自若，目光沉稳，早不见那日在超市里被撞见时的惶恐与尴尬，似是有备而来。

顾韩嫣依稀记得当初她刚进公司的时候，穿着小碎花的连衣长裙和彩色帆布鞋一副学生打扮，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虎牙，那个时候她的头发还没有这么长这么卷，也并未有这么老道的眼神。

岁月可以改变的除了人的年龄，还有心态。

昔日那个满脸青涩说话小声的女孩子如今面对着自己冷漠的目光并未有什么畏惧，只是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其实从进公司的那天起，我就很喜欢他——只是我看得出，让他动了真心的人是你，所以我从未对他说过这件事。”

顾韩嫣微微抬眸，面无表情，王丽见她没什么反应，抿了抿唇继续说下去，“我们都看得出他对你很好，为什么你就偏偏感觉不到呢？他嘴上喜欢胡说，老不正经的逗逗这个逗逗那个，可是是真喜欢你，他为你做过的事情那么多，你就没有感动过吗？”

“这似乎跟你并未有什么关系。”顾韩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如果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叙旧，我只能用荒诞两字送你。”

王丽摇摇头，“你很多事情不知道，凭什么就这样把我否决了？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没有付出的人得到了一切，付出了一切的人却什么都没有？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求婚？如果要找一个爱你的人，你可以找到很多，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他？顾韩嫣，我承认，我是做了你们婚姻里的第三者，可如果不是你，我能有机会趁虚而入么？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对他的关心和爱护有多少？动不动就跟他吵架，好几天不回家，你不知道找不到你他会着急他会难过吗？那次酒会，就算是他小肚鸡肠无理群闹让你难堪了，可你就有理由失踪很久毫无音讯吗？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你凭什么对他招之则来挥之？”

“所以你们是在那个时候有了来往的，对么？”

王丽点头，“是，他心情不好，喝醉了酒，打电话叫我出来陪他，那一晚，我们都没有回家，呵呵，他跟你一样残忍，找到你之后就开始回避我，他忘记了那段日子我是怎么陪着他熬过来的！他把我当成替代品，我却心甘情愿的沉沦，女人，面对爱情总是要做一回傻子。别怪他对你不忠，他对你的感情都是因为你不在乎才慢慢磨损了的！我也害怕过，我也曾经觉得对不起你，可每次你们争吵冷战，他又会来找我，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坐在那里哭，我心里有多难受你明白吗？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什么，顾韩嫣，如果你不在意，如果你不在乎，那请你行行好放过他也放过我们行吗？请你成全我们。”

顾韩嫣忽然有些想笑了。这个早就偷偷插进自己婚姻的中的女人在抨击了自己各种不仁不义之后，居然还想要求自己的成全。原来安安的父亲在她还未生下来时心便丢在了别处，想到他们间的种种，顾韩嫣一阵恶心，这算什么？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我怎么成全你们？和他离婚，带着孩子离得远远的，让你们幸福得在一起吗？”

王丽愣了愣，迟疑了几秒，低声说道，“我不是要逼着你做什么决定，我只是想，既然你和他在一起过得并不好，那为什么不离婚呢？或许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那你考虑过安安她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失去一个父亲会怎么样么？”顾韩嫣冷冰冰的打断她的话，“就算我和他之间再有什么矛盾，也不该是你有资格去过问的，我并不认同你也算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安安还小，我希望她能在健康的环境里成长，我的丈夫曾经做过什么我不想过问，你们有过什么我也不想了解，他对我的女儿有责任，就应该去履行。”

“可是你不能因为他对安安有义务就把他硬拴在你身边！”王丽有些激动，“我知道这件事我们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去报复他！他用一整颗心去爱过你，是你不珍惜，也就不该怪他和我在一起！他一个人照顾两个女人很累，如果你已经不爱他，就拜托你大度一点放过他吧！”

顾韩嫣轻哼一声，自己把他硬拴在身边？报复他？这么多年，到底是谁在束缚着谁呢，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遭遇的事情她又该去报复谁，去责怪谁？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跟他在一起，顾韩嫣自问那才会过得最幸福！

她低下头，耳边的发顺势滑落，遮住她一半的眼睛。顾韩嫣悠悠的叹了口气，你懂什么呢？

话题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再进行下去的意义。她知道这件事急需要处理，可是现在，没有情绪。

这个被爱情蒙蔽的女人一心认为陈森才是那个被婚姻枷锁捆住的人，对于把自己当做坏人的人，一个插手家庭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王丽看到她拿了包包站起身要走，忽然上前一把拉住顾韩嫣的胳膊，噗通一声跪下了。顾韩嫣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过激的举动，错愕的看着她。

“我求你，我求求你——我知道，确实是我做错了，我们这么做对不起你——”王丽来时的沉稳淡定一无所踪，她眼神慌乱，表情悲戚，“除了他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拥有的那么多，就分一点点给我不可以么？我————我已经怀孕了——他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顾韩嫣抓紧了手里的包，盯着她宽大裙摆下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一种难以严明的情绪哽在喉口吐不出来。

“我已经为他堕过两次胎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韩嫣姐，我求求你了，你可怜可怜我，放过他，成全我们好么？”

“王丽！”

一个粗犷的男声在耳边炸响，还跪在地上的女人被一股蛮力拉了起来，推倒在软椅上，陈森怒气冲冲的朝她吼：“谁让你自作主张来找她的！”

“那你让我怎么办！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办！你还要我等多久！”

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惹得咖啡厅里的人纷纷侧目，陈森涨红着脸弯腰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儿！这是在外面！你还嫌不够丢人！赶紧给我回去！”

他转过身语言混乱的对抱着双臂神情冷漠的顾韩嫣说道：“韩，韩嫣，她——不是我让她来的，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们回家去说好吗？”

顾韩嫣拿掉他搭上肩膀的手，“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韩嫣！”陈森激动的抱住她，“你相信我，我还是爱着你的，我不想放弃你和安安！是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么？”

顾韩嫣猛力推开他，冷冷一笑，“改，如果你真心想改，早就改了。你不过是个贪心的男人，两边都不舍得放弃。陈森，你的自私自利，我已经领教够了！我为安安有你这样的爸爸感到耻辱！”

“我自私自利，我为你做得还不够多吗？！”陈森低吼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装的人是谁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的是苏雨绮吗？可是你们这种畸形的感情我都默认了隐瞒了，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在乎的可以接受你心里还有别人，可以容忍你喜欢过一个女人！”

所有的惊讶和意外似乎都要在今天爆发出来了，顾韩嫣再次接受一个让她从未想过的真相，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死死得盯着陈森不停掀动的嘴唇。

“呵，我凭什么会输给一个女人，我这么对你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我怎么做？还是说你骨子里就只是喜欢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你都无所谓，就不能是我这样的男人！”陈森攥紧了拳头，“因为你我恨极了苏雨绮，你知不知道，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了！那天你妈妈把你从餐厅拉出去的时候，我也在在场！你什么时候用过那么温柔的深情主动吻过我？你为什么把所有的爱护都给了她！我不甘心！呵呵，我们结婚了，我以为是我赢了，你却不想让苏雨绮知道，你越是这样保护她，我就越恨她！我把请帖寄给苏雨绮，寄到她公司里，寄到她的家里，就是要她知道最后的胜利者是谁！为了你我可笑到和一个女人去争风吃醋！”

“你怎么会知道她住在哪里她在哪里上班？”顾韩嫣紧咬住嘴唇，被这些隐瞒多年的事实打击得险些站不稳脚跟，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椅背，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质问他：“你跟踪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