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蒨终于将泪拭去,回头阴沉着脸问那些军医:“韩将军伤势如何?”
那些军医们战战兢兢跪下:“韩将军伤在颈侧要害处,卑职等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若是韩将军不治,尔等统统陪葬!”
“小的们定竭尽全力!”
“还不退下开药!”
“是!”
陈蒨看到了他的胸前,似乎露出一丝黄色,轻轻拿出来,竟是自己给他写的那首诗,如今那首诗帕之上全是点点滴滴的血滴。
陈蒨颤抖着将那诗帕塞回韩子高的怀里。坐在那儿,痴痴地看着他的容颜。
良久,抬起头来,他的双眸凝起,看到了营帐里挂着的韩子高的银色的盔甲。如今,他银色的盔甲已经被脱了下来,就挂在旁边,上面全是凝固了的血迹。
侯安都!他内心渐渐被愤怒填满,他竟然让子高处于这么多的敌军围攻之下,否则,以子高的武艺,怎会如此?他的军马在哪儿?他让子高如此涉险,他这个大将军是怎么当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那些御医们却也坐马车赶了过来,这几日马车上的马都换了好几拨,生恐赶不上皇帝,御医们快被颠散架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有谁敢多言?
御医里还有上次陈霸先带着给韩子高看病的御医头儿黄医师,陈蒨坐在韩子高旁边,轻拉住他一只手,转身道:“你们快快给子高看看。”
这些御医们平时在宫里,早就认得韩子高。也知道他和皇帝的关系。黄医师过去,仔细把脉,又将那颈侧之布打开,仔细检查,几个其他的御医也凑过来,面色沉重,他先吩咐拿来外敷之药。为他敷好。又开了药方,吩咐下人去抓药。
众位御医皆战战兢兢,跪下道:“韩将军的确凶险。臣不知道能否……”
陈蒨依然打断了他们:“朕刚才已说,若韩将军有事,你们统统陪葬!”
御医们全都匍匐在地:“臣定当竭尽全力。”
陈蒨轻轻看了看子高,在他面颊上吻了吻。终于出来,面色阴沉。声音里有强压着的愤怒,冷声责问侯安都:“朕将好好的子高送给你带着,你怎么将他弄成这般模样?!”
侯安都吓地跪下道:“臣愚昧中计,罪该万死!”
陈蒨冷冷道:“你怎么中计。说来听听?”
侯安都此时不敢说自己急功冒进,只说他们大军攻进那谷口,中了埋伏。又道子高马快,一人一骑冲进谷口。中了流箭,被他和周成上前抢了出来,又说周成为了护子高已经阵亡。
陈蒨心中也是一阵剧痛,周成从侯景之乱就跟着他,却也跟了他十几年了,他也知道他一直默默地爱着韩子高,但他并无任何过分的举动,象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子高,现在又为他而死。
他沉默半晌,吩咐:“先将周将军灵柩运回建康厚葬!”
陈蒨又道:“朕去看看那岭的地势。”
侯安都大惊:“皇上,那儿危险,皇上怎能以身涉险?!”
陈蒨上马喝道:“还不前面带路?!”
侯安都只好上马,引着陈蒨来到那阵地前沿,陈蒨看了看地势,转头冷声问道:“这谷口如此狭窄,你难道看不出大军根本冲不进去?你打了多少仗了,怎么连这样险要的地势都看不到?”
侯安都跪在地上,叩头答:“臣的确愚昧,这、这都怪那周成将军,他不听号令,率先冲入,子高兄弟情深,为、为了救他,才、才跟着冲了进去,末将、末将无法,只能跟进……”
“好了,你起来吧。”
“是,臣未曾照顾好子高,罪该万死。”
“哼!”陈蒨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周成是什么人,他岂不知?他怎么可能是那种轻进之人?更何况侯安都刚刚才说是子高先冲进去,现在又改口。
只是现在这么多将领死去,子高又危在旦夕,侯安都乃正一品大将军,此时敌势正旺,军心不稳,他却不可能一味地责备他。
他抬眼看去,又见正筑堰,终于点点头道:“此法虽慢,却可减少伤亡,而且层层推进,应该可以攻下,若是山上铁箭过于密集,则可略闭避其锋芒,叫两三名士兵靠在一起,盾牌互相回护,层层逼近,可以攻上去。”
侯安都道:“遵旨!”
陈蒨又道:“他被困于此处,能有多少粮草?你要注意,严密监控,不能有人马偷偷混入山顶为他送粮,还有,你要谨防敌军增援,以免腹背受敌!”
侯安都低头:“皇上圣明,安都都记下了。”
陈蒨终于点点头,突然问:“安都,你跟了朕十余年了,朕待你如何?”
侯安都吓地再次跪下道:“恩重如山!”
“安都你有大功,朕都记得,但若是子高不治,你就等于是杀了朕,你可知杀了朕是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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