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揭开不提,开始劝贾赦一同去江南。不为科举,而是为带老太太散心。杨牧说道:“论理,这事儿不该外人提。毕竟是师兄弟,要是有什么,贾爵爷可要多多担待。”一句话把贾赦逗乐了,“但说无妨,本爵爷肚中能撑船。”说完贾赦自己先哈哈大笑。
“这次的事情,终归会有个疙瘩的。就是亲身母子,恐怕还要气上几日呢,更何况是婆媳呢。不如先回原籍几年,有了功名再回来。至于你家太太、兄弟,上头自有章程。”贾赦刚要说话,王子胜就插嘴道:“人终归是有七情六欲的,否则就是神仙了。婆媳就罢了,问题还有两个孙子呢,只剩一个了。”贾赦默然,毕竟那个姨娘溜掉的的是个成型的男胎。作为儿媳妇公然顶撞婆婆,偷盗婆婆嫁妆,事情败露还当着婆婆的面,杀人灭口,神仙都要动怒的,更何况人呢。
贾赦一思量,就决定了。几人闲聊一会,看着贾赦有几分疲倦,就起身告辞了。临走的时候,王子胜慢了一步,道:“唐太宗倒是个好皇帝,但并不代表好皇帝不会弑父杀兄。干掉名正言顺的太子和一母同胞,才有了贞观之治,史家称颂。”
贾赦就呆住了,直到丫鬟进来道:“大爷,该换药了。”贾赦才惊醒,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么裸的把一切铺开在自己面前,还是头一次。回想一下当日的细节,自己挨骂的时候,二弟是怎么替自己说情的,那场景历历在目,一细琢磨,怎么觉得这么想上眼药呢。平日里的点点滴滴,就都浮现在眼前了。是啊!不只是二弟,就是太太,自从有了弟弟。太太对自己就越来越疏远了。府里总是有人说自己玩物丧志,弟弟如何上进的话。这次的事情,要是没有破釜沉舟的举动,是不是爵位就不是自己的了。那日回府之后,太太要逼自己认下,为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开始破土而生了。
☆、第33章 番外一总角之交
上皇看着身边围绕的皇子皇孙,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只是示意身旁的人扶起自己,皇帝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拿过一个石青色的引枕,给太上皇靠上。这么一动弹,太上皇狠狠的喘了几口气,看着皇帝道:“朕这一辈子,什么都有了,什么都见过了。也算是儿孙满堂,你们各自惜福吧!另外皇后已经入土多年了,就不必惊动他了。都去吧!让朕和皇帝说说话。”
诸位皇子皇孙躬身退下,太上皇望着皇上道:“朕这一辈子,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天下交给你放心了。”皇帝刚要自谦几句,被太上皇打断了,“你有一个帝王应该有的一切,睿智、沉稳、冷静,尤其是能忍。在你那一帮子兄弟乌鸡眼似地只知道盯着皇位的时候,你能懂得来做个孝子。就知道了,坐上那个位子,只需要抓住朕的心就行了。凭这点,你就足够了。”
皇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显然被戳破脸上的面具,让皇帝有几分不自在。太上皇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什么大不了的。”太上皇顿了顿,道:“把那个玉佩拿来吧!朕有些日子没有擦拭了。”皇帝赔笑道:“儿子天天都让奴才好好地保养着呢,父皇不必担心。”说着亲自将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捧到身前。
这个紫檀木盒一直有太上皇珍藏,里头只有一块玉佩,别无他物。但是,这也是太上皇最为珍贵的物件,几乎整个皇宫都知道,太上皇每日都要亲自擦拭一遍,从未断开。但是它的主人是谁,也一直是个迷,没人知道,曾几何时,有个得宠的妃嫔仗着有了太上皇的骨肉,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第二天就悄声无息的没了,至于怎么没的,谁敢问。从那以后,这就是宫中的忌讳了。
太上皇只是颤抖着双手,拿出那枚玉佩。脸上多了一色红润,闪现出了几分光彩,也不要皇帝帮忙,只是握在手里,呆呆的看着入神。仿佛自己还不是皇帝,而是回到了还只是二皇子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是皇后的幼子徒澈,大哥一出生就以嫡长子的身份被册封为太子,自己只需要开心的长大就好。上面有着父皇母后的宠爱,还有着太哥哥的撑腰。
“你是谁啊?”眼前的小人傻乎乎的望着自己,看的自己有几分狼狈,“我是皇子,你呢?是谁?”小人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找不到娘了。”
“那你娘是谁啊?”
“我娘就是我娘啊!”
瞬间二皇子就被打败了,二皇子看看小人手中的蚂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眼睛咕噜噜的一转,道:“走吧!哥哥带你去玩儿。”
“好”年幼的贾代善伸出白嫩的小手放到了二皇子的手上,他不知道这一放,就是一辈子。
两人那一日,把整个御花园翻遍了,拔了刘贵妃最喜欢的菊花,又捉了几只虫子扔到刘贵妃的房里去,才像得胜的将军似地打道回府。
殊不知,宫人已经吓破胆了。直到二人出现在坤宁宫,母后忙把自己搂入怀中,道:“这是去了哪里?”又看到身边的小人,道:“这是谁家的公子?你又调皮了!澈儿,不许胡闹了。”
被带去换完衣服的徒澈才知道,那小人是荣国公的嫡长子,今天是随其母亲来宫中赴宴的。很久以后,徒澈还记得那天的情景,代善有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自己,满脸的信任,没有半点防备,笑起来还会有个酒窝,穿着一身的大红衣裳,看上去软软的,呆呆的。会把刚刚逮到的蛐蛐拿给自己看,会和自己一起疯玩。不像是刘贵妃生的三弟,总是一脸的阴蛰,也不像是大哥,总是忧心自己闯祸会失去父皇的宠爱。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喜欢就好。从那之后,自己就找各种理由,努力爬出宫墙,去找那软萌萌的小人,不,是代善。可惜宫墙好高啊!高的自己怎么也爬不出去,直到太子哥哥亲自出马,上报父皇,自己可以进学了,并且挑一个可心的伴读。例如贾代善,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呢?见面的头一天晚上,把自己的玩具,都拿出来,想着许他跟自己一起玩,还有点心,也能分一半给他。
结果,第二天,那个讨人厌的三弟居然要和自己一同进学,一同挑伴读。到了父皇的东暖阁,讨人厌的三弟走来走去,一脸假笑的望着代善,还说要和代善一同识字上进。气的自己好悬一点翻桌子。父皇问的时候,代善这么说的?对了,“小子喜欢二皇子,愿意给二皇子当伴读。”
当时的自己感觉好开心啊!也不顾父皇那张阴沉的脸,立马谢恩。呆呆的小人就是自己的了。
少年时光,就是和代善一同度过的。每日里捉弄尚书房的师傅,和三弟那面斗气,争夺父皇的宠爱。一同去校场,代善说要当将军的,自己就每日里陪他一同练习,挥汗如雨。
转眼,小人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羞涩的跟自己说:“娘亲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是史家的姑娘。过些日子就要去小定了。史家也是老亲了,好几辈子的交情了,听娘说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里里外外管家的能手。”
不知道代善接下来说的什么,只是满脑子都是,他要和别人在一起了,不是自己,他会和那个女人琴瑟和鸣,恩恩爱爱,相互扶持,生儿育女。
原来自己不只是当他是弟弟一样,还存了别的心思。但是自己不能怎样,甚至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了,父皇的偏心,三弟的野心,自从父皇坐稳江山后,对母后,对太子,对自己,只有深深的戒备。自己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没有了父皇的宠爱,自己只是个光头皇子,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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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代善的时候,已经是边关了,黄沙漫漫,金戈铁马,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养优处尊的二皇子了,而是边关的战士。
贾代善憨憨地,道:“我听说你来了边关,就跟来了。放心不下”
好的,这是你主动自投罗网的,既然你愿意跟来,那么这辈子,我徒澈都不会放手的。边关的岁月好长,也好短,眨眼间,就是十年,这十年,二人一起上阵杀敌,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一起搂着对方取暖。本以为两人就可以这样一起一辈子,可惜一封信,打破了自己所有的幻想。
父皇要赐死母后和太子,扶持三皇子。
得到消息的自己望着代善,只听到:“属下愿意随二皇子清君侧,誓死效忠殿下。”一路行军到皇城的时候,百感交集。却听到,父皇病逝,太子病危,三皇子带人逼宫的噩耗。等到自己冲入宫中,只看到病危的太子,虚弱的道:“澈,终于等到你了。这徒家的天下,终究还是要你来撑下去。”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自己成了这天下的主人的时候,发现这皇位是天下最大的枷锁,束缚着自己,甚至连代善,也只能跪在自己的脚下诚惶诚恐。
直到三弟的余孽造反,贾代善替自己挡下那支要命的毒箭,自己抱着他,听到:“代善喜欢哥哥带自己玩儿,一直没变。”
从那以后,自己就失去一切,只剩下天下。自己固执的把他藏入皇陵,和自己一起,不要那些挡道女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命人绘制紫光阁,将自己的股肱之臣画像入阁,许其身亡后陪葬于朕身旁,群臣大呼圣明。
生前,我不能把你禁锢在身边,死后,这个世界只能是你和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景元九十三年,景元帝驾崩于潜邸水阁,享年六十一岁。后人尊其遗愿,不与元后合葬。单独葬于金陵古都,其陵墓陪葬七十二贤臣,并用北方阴山上的大青石头,雕刻墓碑,以纪念其功绩。
景元帝水澈,圣祖第二子,其母孝钦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天兴圣显皇后所出,自幼敏而好学,于六岁进学。其伴读贾代善,当日便择圣主云,臣愿辅佐殿下,君臣相得。待圣主弱冠之年,便以千金之躯,銮驾勤政,北击败鞑靼人于阴山之下,凡殿下所到之地,鞑靼人无不仓惶逃窜,抛妻弃子。幼儿不敢啼哭耶!仅五年,鞑靼人远走西域,不敢再来犯我中华,又五年,草原诸部落来朝,尊我朝为天朝,愿闻教化,守礼仪。是为先帝云贤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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