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那怎么行,”戚金贵连连摇手,“我个大老粗,哪有份量给大学生上课呢。”
“这么说可过谦啦,您这手艺,说实在的,我们学校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给那群学生上课绰绰有余,”蔡玉泉指指墙上挂的一幅仿着郑板桥的《竹石图》作成的铁画,说:“这手艺这功夫这力道!你完全担得起民间艺术家的称号!”
“看你说的,看你说的,我还成‘家’了,您可真会哄我这老头子开心。”
“我可不是哄您,老哥,就这么定了吧,等8月底开了学,你去我学校上一课,咱这门课不用说太多,理论什么的学生都知道,剩下的全是手上功夫,你随便做幅铁画让学生看看,他们就懂啦。”
戚金贵拍着茶壶盖掂量掂量,说:“行,就冲你这么瞧得起我的份上,我也去。”
“这就对啦!”蔡玉泉走到戚小沐身边,低头看看她画的小狗,眼珠一下亮了:“这孩子是个苗子呀!你看她画的小狗,有模有样的,真不赖!”
戚小沐被人夸了,高兴的不得了,一高兴就冲着傅卉舒打了个大喷嚏,喷了傅卉舒一脸口水。傅卉舒擦擦脸,倒了一大杯子凉开水给她,跟个小医生似的说:“多喝水,预防感冒。”
蔡玉泉夸傅卉舒:“这孩子真好,多懂事!”
戚金贵赞同道:“卉舒是比小沐懂事的多,小小年纪认识不少穴位,了不得。”
戚小沐接过水来乖乖的喝,水太多,喝不完,瞅瞅低头做作业的傅卉舒,她转个身就把杯子里剩下的水泼门外去了。随后把空杯子放到傅卉舒跟前,看着傅卉舒满意的点头,她也跟着满意的点了一个头。
蔡玉泉在旁边看得哈哈笑,他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特别喜欢不听话的小孩,那些中规中矩的小孩他一点不喜欢。戚小沐刚才的举动很合他心意,他越琢磨越有趣,琢磨够了,又问戚小沐:“小沐,知道什么叫素描吗?”
戚小沐咬咬铅笔,说:“不知道。”
蔡玉泉点点头,对戚金贵说:“老哥,小沐有这天分,该让他接受点正规教育,把绘画底子打好了,再配上你这手艺,以后指不定能成大器呢!”
“正规教育?”戚金贵有点迷糊:“什么叫正规教育?就是你说的素……素描?素描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呀!”他心思一转,又说:“你看吧,我打小是跟着我爷爷我爹学的画画,看见什么想到什么就画什么,我都不正规,怎么教小沐正规呢。要不,玉泉,你来教教小沐?”
“没问题,”蔡玉泉很爽快的应了:“以后我教她。这孩子可塑,又有你的遗传,能教出个好徒弟来我也高兴。”
“快别说遗传啦!”戚金贵捋捋小山羊胡,叹气:“小沐她爸,就是大成,那是我正儿八经的遗传,什么都遗传到了,就是手艺没能遗传的到,他不爱这个,爱看书,爱看书是好事,咱也不能阻了孩子的前途。当初我还寻思着他要考不上大学,我就是揍扁他也得让他把手艺都学过去,那阵子可把我愁的不轻,我恨不得拿把刀子朝他肚子上伺候一刀,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戚金贵抱怨了戚大成好一阵,有句老俗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戚金贵说想在戚大成肚子上伺候一刀,戚大成的肚子就真迎来了一刀。
戚大成得了急性阑尾炎,打针吃药都不管用,疼得差点满地打滚,只能做手术。
李清芳掌的刀,手术很顺利。医院里的普通病房都住满了人,有几间高级病房倒是空着,医院里有人好办事,李清芳给他走了走后门,让他住了一个单间,并且只收取普通病房的费用。到这一刻为止,戚家跟傅家的关系在亲近的基础上算是又拉近了一层。
白天冯燕和戚小沐能在医院里守着戚大成,晚上就不行了,总不能让孩子也在医院里睡觉,李清芳把戚小沐要了过去,晚上由她来照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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