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也不忍再打扰他,将晾在桌上的乳鸽银耳汤端来:“皇嫂,您多少用些。皇兄近来政务繁忙,一直没来看您。要是之后见您瘦成这样,指不定要怎么心疼呢。”
厉如锦心里一阵阵发寒,他还会在乎自己么?他隔日来影园陪陪两个女儿,却从未到自己这来看过一眼。但这些他哪里能对清河一个小姑娘讲,强笑道;“清河有心了,还是让春霖来吧。你快去看看阿懿她们,阿懿可想你了。”
“诶,好的!皇嫂,您好好休息。清河可等着跟小侄女玩儿呢~”清河笑眯眯地看了眼厉如锦高挺的肚腹,声音欢快。
厉如锦微微点头,只是笑意再挂不住。卓逸然那晚的话残忍而清楚,那本是要流掉的一胎。强行保住,分娩时必然难产,大小之间,只能保一人。
厉如锦死命拽着卓逸然的手,好歹让这个医科圣手保证不将此事不传六耳。
春霖捧着汤碗又要掉泪,厉如锦厌倦地偏过头:“吃不下,拿走。”这几日除了浓郁的安胎药厉如锦喝了一碗又一碗,其余的饮食几乎一点没用。
春霖哭着跪下,将碗举过头顶:“殿下,您到底为您自己想一想啊!安胎药护得住您腹中的公主,可您自己呢?今日您若不用些饭食,春霖便跪死在您跟前!”
“春霖,我是真的一点都吃不下。连你也要逼我么?”厉如锦挣扎着要坐起来,春霖吓得忙放碗去扶。
又厚又软的腰枕堆在身后,沉重的胎腹支在瘦骨间,这坐姿硬是将胯骨压得生疼。厉如锦看了眼自己皮包骨头的胳膊,跟浑圆的肚腹对比那样强烈,他忍着泪怜爱的抚摸着胎腹,终道:“罢了,春霖,把汤端来。”
寒夜萧条,寂无声息。只挂着夜明珠的房里,微光晦暗,透着浓烈的药气。地面已铺上厚重华丽的波斯地毯,走上去一点声音也无,却也显得床榻间传来呼吸声是那样沉重。
永嘉走近,借着明珠的微光静静打量榻上的人。那人侧卧着,硕大的腹部斜在身侧。胎儿的负担让他呼吸困难,苍白纤薄的嘴唇微微张着,沉重地吐息。
厉如锦脱形的消瘦让永嘉心底一阵酸痛,手已不受控制地要抚上那脆弱凄苦的容颜。只是,抚摸了,拥有了,又,怎么样……
永嘉狠心收回手,转身离开。
衣摆却被拉住---
“不要走~”
永嘉像被点穴了一般,不能动弹。
“月明,不要走~求你了……”身后那人吸着鼻子,哽咽道。
那个“求”简直像千万利箭排山倒海而来,刺得永嘉万劫不复。永嘉僵硬地转过身去,厉如锦一手胡乱地擦着泪,另一只手却怎么也不放开永嘉的衣摆。
永嘉叹息,从厉如锦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厉如锦凄惶地差点要滚下床去,永嘉不忍,上前将人扶住。怀中之人只有一把瘦骨,微热的胎腹顶在两人中间。
厉如锦犹豫地将手环上永嘉的脊背,见永嘉不动,于是渐渐收紧。
却是永嘉先开的口:“你瘦了很多,要好好吃饭。”
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句,厉如锦却泪意汹涌:“月明,听我说,我几日想了很多……”
永嘉稍稍推开他,食指轻压在厉如锦的唇上:“别说,也不要多想。你只管把身子养好,往后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厉如锦心里闪过不可置信的惊喜:“月明,你的意思是?”
永嘉只静静抚摸着厉如锦的肚腹:“啊,她又长大了~生下她,你还是皇后,还是女儿们的父亲。当然,也可以是别的什么。如果不想留在宫里,讲武堂也给你留了位置,只是要改名换姓,有些麻烦。”
厉如锦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他脱力地仰倒:“懂了,往后我厉如锦可以是任何人,但惟独不是你萧月明的妻子。是不是?”
永嘉居然笑了,只是眼底浮着一层水光。他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是又怎样,是不是我的妻子反正你从来也不在乎!”
厉如锦看着雕龙绣凤的帐顶,眼泪已淌了满脸:“在乎的,我从来都是在乎的……”
☆、浮光
“父皇,您和父后吵架了么?”萧懿仰头问永嘉,皇帝怀中抱着小女儿,微微出神。
“没有,怎么问这事?”永嘉勉强笑笑。
萧懿小小年纪居然也做出愁苦的表情:“那为什么父皇不去父后那儿陪阿懿吃饭?”
“父皇很忙啊,等忙过这阵子,父皇带阿懿去庙会好不好?”
“和父后还有阿令一起么?”
“阿令太小,你父后身子不爽,就父皇和阿懿两个人。”
“哦,是了,父后总是肚子痛,都不能起床。算了,阿懿还是不要去庙会了,阿懿要陪着父皇!”萧懿忍痛割爱地握握小拳头。
“啊啊~”萧令似乎也在回应姐姐,拉拉永嘉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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