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疏声抬眼望了望远处的景色,凝神道:“凉春,正是春意凉薄、气候偏冷。从情报上看,朱夫人和邱公子已经在净雪楼呆了两年了,所以那凉春苑虽是阴凉,却也不会让他们夏日好过……应当是气候湿冷之地。”
无瑕微微思索:“湿冷……也就是说,靠近湖泊?”“嗯。”段疏声的唇边浮上盈盈的笑意,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无瑕自然不知道,抬眼去看一旁的赫连。赫连明白,沉声道:“在净雪楼内,只有三个湖泊,一名玲珑湖,一名湘灵湖,一名重湖。三湖之中,重湖是最荒无人烟之地。如果是重湖的话……就在西南方。”
无瑕再转头去看段疏声,发现此人笑得眉眼弯弯。一时间许许多多的话梗在了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笑容,云淡风轻。多想……“不好!”段疏声突然变了脸色,一声低呼,“赫连!”赫连已然知晓,倏地归去,天高云淡,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无瑕一怔,还没回过神来,身后就响起了一个轻快的声音:“是随玉啊!柳大人也在?”段疏声飞快在心里斟酌此人的身份,半晌,才抿出一丝笑意:“嗯,姐姐陪我去给重湖那边送饭。”他不说“凉春苑”,反而说“重湖”,为的就是要试探试探自己的推测。
无瑕也转过身去,那是一名娉婷端庄的女子,藕荷色小襟和香色长裙衬得她典雅万方。眉目却不甚特别,只是秀气温和,却因为那份气度而平添一分脱俗。
此人语气熟稔,怕是柳随玉的熟人——她必会发现这个“柳随玉”是假的。怎么办?杀了她?
“怎么没见你们拿食盒?想必是还没有去。来,我这儿有,给你们吧。”她将手中雕镂静美的食盒递给段疏声,随即转向无瑕,“平沙人去后……”平沙人去后?无瑕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也是暗号。凝神想想柳随玉之前的嘱咐,可自己只记得她的动作、神态,说的什么竟是完全不记得。段疏声担忧的看着自己,没办法,他只好闭了闭眼:“……天色、天色碧玉流?”
错了。
段疏声神色一凛,见那样子像是要取出穿云锁月笛。那就必要见血了。
还没等段疏声动手,那女子突然笑盈盈的道:“嗯,是我多疑了。你们快些去吧,去晚了总管可是要恼的。”她抬步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经过段疏声身边的时候轻声道:“我知道你们是假的。随玉和柳大人能够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永远脱离净雪楼的束缚,我很高兴。食盒有夹层。再会。”她的语速极快,香风远去,已是不见。
段疏声和无瑕对视一眼,皆是一怔。没想到,净雪楼中也有良善之人。两人打开食盒,取出其中冒着热气的饭点,果不其然在壁上摸到了夹层。那夹层很是宽阔,段疏声想了想,将穿云锁月笛放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吾不要码字,吾要去玩仙4YY美男……
☆、珍珠夫人
凉春苑。
景色一派萧瑟荒凉。庭院外栽种着两颗桂花树,看那样子枯瘦枯瘦的,似乎是已经死了,枝桠毫无生气的摆出僵硬的姿势。四个金刀侍卫威风凛凛的守在那里,神色不见丝毫倦怠,英武挺拔。他们见到了段疏声和无瑕,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是何人?”
“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侍女随玉。”“属下是银刀侍卫柳随风。”无瑕和段疏声齐齐行礼,一个屈膝一个抱拳。金刀侍卫略略颔首,接过他们的食盒,一样一样用银针试毒。又都将饭点取了出来,略微摸了摸四周,便合上了。
他查的时候无瑕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见那夹层没有暴露,这才放下心来。段疏声眼中含着一个侍女该有的不安和羞怯,见没事,亦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金刀侍卫又仔细检查了他们身上的物件,轮到无瑕时,无瑕又捏了一把汗。
终究,一切如常。金刀侍卫签下文书,盖上金印,便允他们进去了。
到了院中,段疏声才笑了,勾了勾他的脸:“还是你心思巧。”无瑕笑嘻嘻的:“前几日我从齐彻那儿讨来了一样物什,是个可以伸缩的刀鞘,很深很广。你的流云剑又是极薄,将刀鞘抻开了,再将剑放进去自是万无一失。如果金刀侍卫敢伸手进去,那肯定被砍了一节指头下来。”
他言语无忌,眉目间都是神采飞扬。段疏声看着,看着,眼中也染上了暖意。两人一同往庭院中走,谁知道这时候会不会突然有个机关、有个冷箭?只是跟对方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是放心的。踏着小小的石阶,心里是全然的满足和静谧。
“是谁?”房间内的声音如同泠泠的泉水,清澈透亮,还夹着三分纯朴青稚。必是邱独寒了。段疏声抬起手臂,推门进去:“我们应邱门主之托来救你们出去的人,快,跟我们走。”果然,推开门后面前的正是邱独寒。邱独寒年纪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却也初现修长挺拔之态,是习武之材。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微微一转,灵动活泼之态尽显。面容也是修白得很,长大后必定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邱独寒。下一代的江湖,下一代的时代。不知以后,这悠悠天地该是何等纵马长空、笑谈江山的风光?
“怎么才让我和娘信你们?”邱独寒冷冷道。无瑕跟在段疏声后面进来,这才看见邱独寒身后还端坐着一妇人,容貌静美柔和,如同蚌壳内光华饱满的珍珠,聪慧端庄。这,应该就是在江湖中被人尊为“珍珠夫人”的朱嫣然了。她见到他们,浅笑盈盈:“寒儿,不许坏了礼数。两位……正是易容前来吧?”
一路上侍女李采云和金刀侍卫都没发现他们易容,朱嫣然是怎么发现的?
看出无瑕的疑惑,朱嫣然才道:“那位扮成侍女的公子骨骼清奇,双肩宽广,虽然腰身纤细却还是练武者的体型。至于眼前这位公子,则是手一直按着刀鞘。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缘故,一个人怎么会按着自己空空的刀鞘呢?”
好一串脉络清晰的分析!段疏声不觉含笑,施礼道:“珍珠夫人果然名不虚传,晚辈在此拜过。”“好了好了,”无瑕挥挥手,“别闹那些虚文了,朱夫人,邱公子,随我们一同出去吧。我们还有一位……”赫连的身影飞掠而至,给朱嫣然见了礼。
邱独寒此时却冷哼一声,摆明了不信,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厌弃和疑惑。段疏声莞尔,从腰带间取出一纸血书递给邱独寒:“公子且看,这是不是你爹爹的笔迹。”
邱独寒一把扯下,细细一读,却是豁然开朗,欣喜若狂:“娘!娘!爹爹还在!爹爹还在这里!我们能去找爹爹了!”他将血书高高的抛起,乐得一蹦三尺高。无瑕赶忙道:“小声些,门外还有人。”朱嫣然一怔,连忙捡起血书,一字一字读来,再抬起眼,亦是珠泪涟涟:“夫君他……现在定是难过……”
段疏声上前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庭院外金刀侍卫却是道:“什么声音!”无瑕给朱嫣然使了个眼色,朱嫣然连忙收住泪水,强撑出一副恹恹的怒气,高声斥道:“……寒儿!说什么傻话!你爹爹早就不要我们了!”邱独寒也明白事理,撇了撇头,便从食盒中寻了双竹箸。
“公子……”段疏声一愣。邱独寒挥挥竹箸,笑容大大:“父亲的秘笈《长风天》我也是学过一些的,不求别的,自保应该没有问题。请你们一定要护好娘。”
无瑕看着眼前孩子认真的神色,也不禁点了点头:“我们会的。我们先送你和朱夫人出了这净雪楼,东南角侧门处有人接应。到时候再和邱门主从长计议。门外的四个侍卫,必须杀。”一向写满漫不经心的脸上,此时也有了坚毅之色。
段疏声心下一凛,取出穿云锁月笛,拉住朱嫣然的手腕:“冒犯了。”“无妨。”她简短答道,“我不会武功,给几位添麻烦了。”四人一同走出庭院。桂花树下,四个金刀侍卫齐齐向外站着,察觉到有人出来了,还以为是段疏声和无瑕:“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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