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一句“自相伤害”在路子清心底掀起不小的波澜。沈默以对,心底却不由暗问:他是在暗示什麽?以踏月布局,牺牲他,是在计划之中,然而清风寻死,却是始料未及。路子清自问,善於算计人心,但是却不善於体察人心。爱情,友情,亲情,总是超出他之想象。
清风悲恸的神情,不惜自尽的绝望,眼见一刻,才能感同身受,超出意料的结果,才能打碎他一直建筑的防备与坚强。
此刻听到上官云峰这句话,路子清心中百味陈杂,却也不禁询问自己:与眼前人的关系,又是怎样?爱情麽?早在知晓他姓上官的一刻,便已是满心的恨意。友情?从来与他之间,只有算计和利用。亲情?想到亲情便是冷笑,被亲人抛弃的自己,从来认为亲情最为可笑。
上官云峰在他心中的定位,早有定论,但是相交之中,最初的定位渐渐改变,如今两人关系早已今非昔比。纵有所感,路子清亦不愿承认。他淡淡别开眼神,轻声道:“无心之过,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语双关,即使在回答上官云峰的问题,又是在安慰自己心中的自责。
上官云峰虽有所感,一时之间却不能全然明白,只道他是说自伤手掌之事,轻声劝道:“我不是说你,责备你,而是……就算你不疼,总要想想在你身旁,有人会替你疼,为你心疼。所以就当是为了这些人,不要伤害自己。”
路子清一怔,映入眼帘的是上官云峰不带掩饰的真切眼神。炙热,如燎原之火向他扑来,想要生生烧尽他辛苦建立的防备。路子清心头一阵激跳,温柔眼神不是做作,风月场上多年,谁人真情,谁人假意,路子清自问可以一眼看穿。只是如今,面对这双在真挚不过的眼睛,他却是不知所措。
今夜,暴雨终止,月色撩人。连带自己,似也被这月色迷惑,过的几番不真切。微一怔愣,已是不觉点了头,轻声回道:“嗯。我会注意。”说完,看到对方满意而笑的眼神,自己竟是几分失神。急忙别过了脸,掩饰失态。
动作虽轻,但那一刻的失神仍是逃不过一直关注著他的上官云峰的眼睛。只见他抿唇一笑,为他打破路子清防备而一时欣然,只望自己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路子清真心依赖的一人。
如此想著,上官云峰毫不犹豫的回手一揽,揽住了路子清的腰,贴近他耳旁,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路子清被他揽在怀中,亦能感受到他声音中的喜悦,仔细一想,即便明了。为他这份小小的得意,为他接下来的得寸进尺,不知该骂他不知进退,自作多情,还是该感谢他的不离不弃,真情一片。思索间,路子清漠视了两人关系,只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於是放松了身子,随了对方心愿,半倚在上官云峰怀中,缓缓而行。
上官云峰拥著路子清,承受了他大半的体重,感觉到他此刻的依赖,侧目望去,只见他嘴角隐隐挂著浅笑,与平日一般无二。只是湿寒的身体微带萧瑟,怕他觉得寒冷,於是手上一紧,搂抱更深。
雨中久立,冷风一吹,路子清反倒几分清醒,加上之前在上官云峰背上,一直心事重重,满心自责怨怼,反倒不觉得寒冷难受。此刻夜露沈重,走了几步,便觉得头重脚轻,心头隐隐发闷,周身湿寒一片,早已是冷的不知知觉。感受到上官云峰更加贴近的怀抱,路子清亦觉得心中划过一股暖流,不自觉的更向对方温热怀抱贴紧几分。
上官云峰除了心疼,却也多了一分狂热的欣喜。
两人相识多年,他仍记得,初见路子清之时,那人冷清清的目光中却带了一丝炙热,似在局外审视,却又有著在局内的期盼,自己也许最初就是被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神所吸引,像是要对自己倾诉的眼神,又像是蔑视的眼神,总以为眼波之中是深邃平静,但是与他对视,平静眼神当中,却又是五光十色,包罗万象。看著看著,便是欲罢不能。
疏离与贴近的结合体,冰冷与炙热的矛盾体。
还记得与他袒露相待的那一刻,抚摸著眼前陈横玉体,他曾问过:“第一次,不怕麽?”那人却是笑弯了眉眼,前一刻的冰冷如霜,却在此时化作了燎原之火,不闪避,不做羞,即使面对情事,也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掌握全局:“因为是你,我相信你,所以不需惧怕。”
一句“相信”,一句“不需惧怕”,路子清将自己托付给了眼前人。
一句“相信”,一句“因为是你”,上官云峰为眼前人失了真心。
时至今日,路子清在他眼前,总是一副胜券在握,凌驾於顶的姿态,他自问从自己不曾看过今日这般如此,失魂落魄,失声痛哭的路子清。像是一个满心委屈,好不容易才得以发泄的孩子。总以为他将一切握在手中,从不曾错算,包括自己,包括皇上,他曾怨过,恨过,发过誓,不在与路子清有所交集,但是真正面对他,仍是不能放手,不能放心,不论对方如何算计,自己仍旧希望可以在对方心中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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