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染血的手臂被另一人紧拉著,肩头的红色再一次加深。慕容昊轩暴戾骤起,他难以忍受别人在这人的伤口上继续施压,更不能忍受那只手臂如同枷锁一样将那人禁锢。更何况此时此刻,四周的气氛正如同一场审判,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莫华蓉俨然被害人,而路子清好似个现行犯被人扣住在了当场,他微挑著嘴角,高扬著头颅,是不屈,亦是高傲。孤高不屑的神情是对世人的鄙夷,让他在这个气氛中显得突兀,格格不入,却又异常的显眼,犹如英雄一般。
慕容昊轩扬起愤怒,他大步上前,眼神中已经满是戾气,一把抓住了上官云峰的手,一声“放手”,在手腕的穴位处好不怜悯的按压下去,对方立刻扭曲了面容,不得不松开了五指,转过头,一脸的惊讶,之後难以置信的转过了眼,看向路子清,道:“你……?”路子清只是似有若无的淡下了眉眼的冷漠,给与上官云峰的是了然的淡定眼神。
上官云峰顿觉心头大痛,如同被锤子狠狠砸下一般,震得整个胸腔疼痛不已,五脏翻腾。路子清那眼神他不陌生,是算计了一切,得到了预期结果後,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表情。不是兴奋,不是得意,而是一种宿命一般的淡然。当事人只不过是认为一如预料,却不知他的这种表情对别人而言,等同於在背後被最信任的人插了刀子一样,难以置信。
上官云峰的眼里满是痛楚,月色映衬下,隐隐泛著水光。他有些难耐的开口:“你从什麽时候,开始设计一切的?”他的手腕依旧被慕容昊轩攥著,从手腕处传来的酸麻一直延伸到半身,只是此刻,身上的酸痛不比心头的痛要来的更为明显。
路子清微微垂了眼睫,掩去了那眼中一闪即过,因对方自作自受而表露出的快意。好似有些无辜的敛去了眼神,转头看向了此刻搂住自己腰身的男子。
肩头本来的伤口因为上官云峰的拉扯再次出血,对於路子清而言,那种疼痛是不能忽视,而且很难忍受的。他既不是武将,亦不是侠客,他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血刃加深,如果不是他本身的骄傲不允许他示弱,或许早在鲜血侵染了双眼时,他就应该昏倒。
只是,直到此刻,才有人给了他一个依靠的臂膀,不必在独自强撑。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许久之前,他还是身为暗影为慕容执行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务时,只要在慕容身边,就会感受到,自己独自一人的背後始终都有一个人,为自己留下可以依靠的坚实臂膀,也给自己留下避风遮雨的港湾,纵使那时他认为那是种枷锁。
现在却不可否认,听到慕容声音的一霎,他心底筑起的堡垒在那一刻开始瓦解,当那人拦住自己腰身,让自己依靠过去的时候,他紧绷了许久的意志有了一丝疲惫的感觉。於是,在垂下眼睫的同时,顺势闭上了眼睛,将全身的重量交托给了身後的人。
慕容昊轩微微眯起了眼睛,对於上官云峰的问题他心存疑问,也想要知晓答案。不用说,这两百多个日夜,上官云峰一直和路子清在一起,但为何会在一起?他等待路子清给出答案。但当务之急,他更加紧张的是那仍旧自路子清肩头涌出的血液以及他愈见苍白的脸色。
於是,甩开上官云峰,横抱起了路子清。而路子清还顺势靠入了对方的胸怀,为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微皱起眉头,却是这些个时日以来,他首次借由表情透露了心思。
慕容微微扬起了头颅,宣誓主权的行为与挑衅的眼神让上官云峰面色惨白,退後一步,捂住了心口。
疼痛,自左胸开始蔓延至全身,冰冷侵染一身。他以为路子清只是不愿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所以封闭了自己,隔绝了世人,他愿意和自己离开,是愿意与自己尝试一起。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很想问问对方,是否自他醒来那刻起,就在心底算计著今日的这一切?那麽自己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沾沾自喜在他眼里是否都如同小丑一般可笑?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复仇的棋子?自己因对他的爱而害了自己的家人……
责难,怀疑,各种复杂的心情集聚於眼神,夹杂著难以置信以及痛心疾首。
慕容转过了身子,隔绝了那有些怨毒的眼神,他可以感受到臂弯中稍冷的温度,似乎不抱紧了他,这温度随时都会继续降低。心底升起恐惧,眼神扫过四周,最後看向了季恒。季恒立刻跟了上来。
慕容准备带路子清到别处先处理伤口,随後再带他回宫。只是脚下刚要行动,衣袖却被路子清轻轻拉住,他低头看去,那人正看著他,漆黑的瞳仁泛著血光,坚定不容动摇。微勾起的手指似在颤抖,他用的是受伤的右手,青筋在血污下凸起,原来不是他动作轻,他用尽了力气,只是效果不甚明显。
慕容昊轩的双眼再次敛起了怒气。最初的怒气是因为别人伤害了他,而现在的怒气是因为他不顾自己。不愿退让,因此抿紧了嘴唇。然而对方也是一样,深邃的双目看著自己,那不做任何表情的脸孔就好似是无声的抗议,不知道意愿不被遵从之後,会做出什麽事情来。却也是无声的威胁。
慕容昊轩紧张的,本人却毫不在意。因此慕容气怒,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僵硬著手臂转过了身子,丝毫不掩饰面上的怒容。周身的气息尤为吓人,莫华蓉更是瑟缩成了一团,颤抖的更加厉害。
上官云峰依旧是责问的神情,却也带了些许的困惑,没有想到路子清会回头。无声的苦笑,他想要知晓答案,却也害怕答案。
路子清攥著慕容昊轩的衣襟,些微直起了身子,摆脱那一副依偎在别人怀中的柔弱姿态。
这样的姿势让他比其他人都高出了不少,他俯视著上官云峰,有著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纵然他满身的血污,依旧是众人的焦点,只是比起方才那副受审人的姿态,此刻更像是个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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