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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冉抽着烟，一脸没事儿人的表情站在警戒线后，眼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终于在消防员的护送下那个灰头土脸的人如她预料般怀抱着谁走向急救车。她不住勾起笑意，又看向坍塌着还在燃烧的房屋（居然真的做了……真好奇明天的报纸头版是什么）

李雪冉悠悠地晃到吴旗身边，他的情况除了被还在睡的人吓得闪神外倒无大碍。

「我有事和你谈」

吴旗楞楞地跟上说完话就自顾自往人群密集的临时急救帐篷区外走的人。

两人在无人处停下，吴旗看她面无表情，心中不安起来忙问道「什么事」

呼出几口尼古丁，李雪冉才缓缓开口懒懒答他「你们是兄妹的事，她知道了」

吴旗听闻身子猛然一震，像五雷轰顶般脑中空白，他几乎是抖着声音才问出话来「你说，夜，夜她知道了我是她亲哥哥的事！」

「嗯」面对吴旗惨白如纸的脸李雪冉依旧无动于衷地吞云吐雾，懒懒的回答让人觉得是在对陌生人转达信息。

「……所以……所以医生检查出她吃了安眠药……她知道了……」吴旗失魂落魄地低着头低喃着，到李雪冉走到他跟前，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他。吴旗晓得李雪冉心思缜密，从几年相识以来她的举动无一不透露出她的料事如神，吴旗不禁打了个冷颤「你，你早猜到……孩子是我的……」唇瓣开开合合几次，吴旗终于挤出了他不愿去想的问题。

「夜的反应可想而知，你们的关系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靠吃药来摆脱有你的噩梦，你在呆在她身边后果怎样我想不需要我说明」平静的弹弹烟灰，她一如既往的口气让人听不出其中诡秘。

吴旗握紧了拳，李雪冉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认真的思考该如何是好。她看着他，以他觉察不到的弧线扬起满意的唇角。

离开小夜？逼她接受乱伦的关系？她已经被真相折磨到依靠药物才能入睡，怎么可能能接受这种遭世人唾弃的关系呢？！吴旗思考着，站在小夜的立场上，也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是深爱着棋小夜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偏执的感情，他根本不能想象失去棋小夜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但正因为深爱着她，他更不忍看着棋小夜被道德谴责……吴旗不禁将拳握得更紧，指甲嵌入血肉的痛对他而言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永远离开最心爱的人，离开他人生所围绕的中心。他爱她，那么深刻，深刻到无法用言语让别人感同身受。他爱她，那么真切，真切到为了她的笑颜可以倾覆一切。

吴旗突然轻笑起来，落寞的眼无比坚定地看向跟前的人，他知道现在能帮他的只有她能帮自己。

☆、第 74 章

「我知道你能帮我，只要夜能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因为痛苦而喑哑的声音在茫茫黑夜中犹如野兽撕心裂肺的低吼，让人不忍心头一颤。

「你走吧，之后的事安排好后我会通知你」重新点了根烟，李雪冉又懒懒接了句「旗，我能让她向以前一样无忧无虑，但你必须遵照我的安排。夜那么单纯，要她看着你陷入良心的谴责，还是让她渐渐淡忘和你的曾经，决定权都在你」肯定地提起烟头指着吴旗，李雪冉满脸严肃另她的陈词威严到不容置喙。

「……我，我……我想再见见她……」

「不行」李雪冉厉声打断吴旗的话「你必须得死，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退出另一个人的世界，只有死人才能一生被活着的人记住。在夜心里，你的死能让你永远占有一席之地，旗，你还能奢望更多的什么？！」

吴旗抖动着唇，终于找不出理由辩驳。李雪冉踩熄了烟离开，只留吴旗独自整理心情。我爱你……吴旗在心中无数次重复真不能自己的爱意。他爱她，也相信棋小夜爱他，这样就足够了，纵使今生无法厮守，心有灵犀便也再无所求。

“2XX3年3月X日

头版头条赫然登着‘为复仇丧心病狂妇女杀人、纵火’。

……

为了猎物再操劳也甘之如饴才是猎人最可贵的品质不是吗？为了得到你，一个吴旗的痛苦又算得上什么……”

看完特别报道的内容，她叼着烟眯起眼仔细寻找死亡名单上的人名。不多会儿弹了弹烟灰，李雪冉满意地随手将报纸扔在桌上抄起外套准备去看看自己完美计划的最后成果。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既然投身此戏就该敬业地演到最后。我是爱你的，所有观众都认定这样的情衷，我是不是也该表现得悲痛些。

身着净黑色西装棋小月一丝不苟地向前来参加葬礼的亲友道谢，棋小夜怔怔坐在她身侧，没人忍心去打扰这个悲伤到两眼空洞想空气般稀薄的人儿。

前来参加棋父、棋母葬礼的人里，有吴旗的养父母。从僻远的乡下赶来吴家两老看起来十分疲惫。

「小月，小夜别太难过，节哀吧」

棋小夜对着苍老了许多的吴伯父和吴伯母扯起抹勉强的笑「伯父、伯母……」她哽咽了一会儿，还是颤着声开了口「旗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