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成不成,刘夫人过来见了杨柳之后的态度会有很大影响力。如果事情顺利,那么晚月就打算在那之后自己先回去响水城。她有托人帮她物色下一位“新郎”人选,所以既然这边不用她来说媒,不如就早些回去,让那边的事情早些可以进行。
听说晚月要走,杨柳有些坐立不安,还是因为那些紧张。只是晚月与她说,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张鹤在就好,他一定能保护好她的。再者,若是一直将杨柳养在庇护下,那么她能独立的那天会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夜里,杨柳想起了香云给她的那包迷药,赶紧起身去将它找出来,然后看着,一直看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看着这包药粉发呆,只知道自己从未见过那刘公子,若他是好人还罢了,若是坏人,那么她会不会在拜堂的那天晚上跑不出刘家?
带着这样的担忧,杨柳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便是与刘夫人相见的日子,可她满脸憔悴。晚月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会出这种绝不该出现的错误。
刘夫人见了杨柳,对她印象还算不错,就是那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让她在担心杨柳是否是有什么病。刘家是否要让这位小姐成为媳妇,这事还有待考虑。这样的态度,刘夫人表现得很明显。所以她走后,晚月就变得沉默了。
就如以前施晶晶与忆然说的,晚月从不大声与她们说话。计划的这门“亲事”或许会因为杨柳的一次失眠而没了着落,可是晚月不曾说过她什么,只让她晚上早点休息,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必须做点什么来补救,可是能做什么?为了想这样的问题,晚月也失眠了。反正关在屋子里也只有头痛,干脆起来,打开窗户坐到了窗边,正巧那一轮圆月挂在天上,看着它也是让人赏心的事情。
如果刘夫人那条路走不通,就只能直接将功夫花在刘公子身上。或许她可以将刘公子请来与杨柳见上一见,当然,那并不会是面对面的相见。或许就让杨柳在楼台之上与楼下的刘公子说说话,再弹出一些闲散的调子。若是刘公子会中意,那么剩下的事情就都能解决。
没人会想到在这半夜失眠的时候,还能遇上一个同样没睡的人。晚月独自坐着,却突然听见了一些响动。为何张鹤还会出现,难道他也是辗转难眠?
张鹤不过是将他们住处的周围都巡视了一下,因为毕竟是靠行骗谋生的,所以就担心与他们结下仇怨的人找上门来。虽然他们从不在同一个地方,甚至是附近的地方行骗,虽然他们每次行动都会易容。
刚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张鹤发现晚月屋子里还投出了光线。于是一阵好奇,便走了过去,看见晚月坐在窗边,若有所思。
从晚月旧疾复发那天起,张鹤心中就揣上了疑问。
因为晚月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总是一副温柔的性子。张鹤从来没见过晚月像那次那么激动,结果那个忆然才出现,晚月就有了不少奇怪的举动。他一直都没来得及跟晚月谈关于忆然去留的问题,因为晚月不是借了某些借口离开,就是将这话题转移了。
这哪里是晚月的作风?
让忆然走,还是让忆然留下,这都不过是晚月一句话的事情。可除了她第一次看见忆然的时候与张鹤说的那些话以外,根本就没跟他说过任何关于忆然此后的安排。最关键的一点,忆然要不要和那三个人一样,为晚月去骗钱?
“你来得挺是时候。”晚月笑颜相迎,与张鹤说:“过两天去把那媒婆找来,让她去把刘公子请过来吧。我看刘夫人那样子……”
“这事我有想过,不必去找媒婆。那刘公子本就喜欢在外面玩,找天让人去他常去的地方将他寻来就好。若是被人知道是我们让媒婆去找刘公子过来,到时候这亲事就算成了,杨柳也会掉价的。”
“也是。”晚月点头,她真没想到这一层上面去。
关于刘家的事情,不过几句话寥寥就讨论完了。然后张鹤说起了一件事情,事情发生在锦国。
听说国丈已经从临城到了丘城了,可他见不到皇后,因为皇后病了,皇帝说是为了国丈好,便不让他们父女相见。
皇后是得了什么病,竟然能连见都不能见?国丈如此问皇帝,皇帝只是支支吾吾解释不能。不管怎么说,皇帝就是不让国丈见皇后,于是国丈很生气。他能想到的自然是一些很负面的东西,比如皇后受了委屈,甚至是受了很糟糕的对待,所以不能出来见人。
这事情从锦国传到了此处,版本肯定与宫里的真实情况有很大出入,不过有一点是能确定的——现在皇帝跟国丈的关系闹得很僵。
“皇帝不让国丈见皇后?”晚月扑哧一下就笑了。“大概因为皇后根本就不在宫里吧。”
“皇后不在宫里在哪里?”
“搞不好在我们家里呢!”晚月这么说,听来像是玩笑,却让她脸上的表情都散去了。
张鹤一皱眉,有些严肃地说:“你开什么玩笑!”
晚月摇摇头,起身站到了门口对张鹤。“玩笑不玩笑,那都是宫里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有种被下了逐客令的感觉,张鹤走了过去,刚要踏出门,却又站住了。“你还是没跟我说,忆然要怎么办?”
“忆然?”晚月站着,望着张鹤。关于忆然,晚月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排,总不能真的将她送回宫里去吧。“你为何不去问她?若她硬要走,我怎么可能留得住?若是她要留,我自然不会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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