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并不炎热,这才是春天而已。但对于这几日都忙着赶路,连好好洗澡都顾不上的晚月,好不容易到了丘城,终于停下脚步的晚月来说,这样一盆清水泼过来,或多或少能让她觉得有些舒服。可那仅限于她自愿的情况。
这样一盆水泼来,湿透了半身,便让晚月觉得半身透凉,半身滚烫。凉的,是还滴着水的双手,踩在被水打湿的地面的双脚。烫的,是完全不知往何处摆放的脸,以及露在空气中的那些已经羞得红起来的皮肤。
呆愣住的晚月,正努力分析这是个怎样的状况,她不解,实在不解,便向那人投以不够愤怒并且满是疑惑的目光。别的反应,她似乎一时片刻也作不出来。
宅里又出来一个人,晚月记得他,是余家的一个管事。或许就因为晚月知道他是谁,余老板才会让他出来了。
“青蝶是吗?”管事问。
好久没人这么叫她了,就连忆然都只管她叫晚月,所以听见管事这样称呼她,她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晚月才点了头。
看那一身狼狈,又因为管事的话语还算亲切,晚月才想起要擦掉自己脸上的水,然后说:“余老板他……”
“老爷不想见你。老爷说,你这人果然与他所想一样,没有任何一点够得上和余家扯关系。那样一点小事交给你,你都办不好,凭什么还想见他?”管事走下台阶,拿出自己的手帕给晚月,说:“擦擦吧,这样子太难看了。”
难看?晚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头发,已经都如此模样了,又得来余老板那样一番话,她还能难看到哪里去?周围那些人,碍于此处是余家大门口,不敢驻足围观,却也是各个都走得极慢,都想把这里的事情看个明白。
“你走吧。”管事说。
“让我见他。”晚月也不想客气地与谁说话了,因为她的客气已经换来了泼在身上的这些冷水。
“都说了,老爷不想见你。”
晚月抬眸直视那个人,眼中似乎都快要渗出寒光。“皇后的命令,他也敢违抗吗?”
管事却笑了,觉得晚月天真。“如今皇帝的命令都不一定管用,又何况皇后还是老爷的亲生女儿?”
“那你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站着,直到他出来。”
管事无语地看了晚月一眼,说:“听我一句劝,趁着老爷还想让你走的时候赶紧走吧。”
这句话,晚月在听过崇景跟她说过的那些之后,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她都已经走到丘城了,现在为了自己而离开的话,那么她先前的伤心、痛苦算什么,她与老年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若是走了,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与忆然之间的感情?
“我不走。”晚月在那里,只有站立的动作,不挪步,只有“不走“的说法,不松口。
管事摇起了头,叹息道:“你爱等多久就等多久吧。”说罢,他便带着身边的人进了宅子,关了宅门。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天与外面的往来了,所以那扇正在关闭的门不会再开,最起码,今日是绝不会再开启了。
趁着老爷还想让你走……
忆然绝不知道,晚月此刻有多么想让她听见这一句话。假若她听见,那样的时候她又会怎么选?那并非晚月想知道的,晚月不过是想与忆然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并非只是忆然不再有忧虑,也包括晚月自己。只是忆然不懂,偏生理解成了只能选择一方。
若是忆然依旧要选择父母,那么,晚月现在站在这里又算为了什么?
管事带人关了余家宅门之后,终于有人敢停下来看晚月。可惜此时时机已然不对,即便围观也观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见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垂着头,咬着唇,连双手都紧抓着身体两侧的衣服不肯放。
一个女子,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街上,一些好心的大姐会在旁叫她回去先把身子弄干,若是着凉就不好了。看她不像本地人,又劝她先找个地方落脚,这会儿人人都在往回走,她要是不快些,或许连最差的客栈都客满了。
好心人的劝说,晚月只当从未听见过,一味站着,直到再无人与她说话,也再无人愿意为她停留。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晚月却觉得这样才让心里踏实许多。只是没想到竟还会有人过来打扰她。
“这位小姐。”一小丫头走近晚月身旁,拍了她一下,心想着这女子分明盘着头,为何夫人却要吩咐自己称呼她一声小姐?待晚月抬起头回应,那丫头才又与她说:“我家夫人想请你前去相聚。”
“你家夫人?”晚月完全反应不过来丫头口中的夫人是谁。在丘城这地方,晚月除了以前在临城就见过的那些余家人,再无别的旧相识。
晚月思考时,双眼只注视着那宅门头上的牌匾。
余……
余家……!
是了,是了!晚月突然睁大了眼,心想着那丫头口中的夫人莫不是余夫人?“你家夫人在哪?”
“你跟我来便是了。”丫头领上晚月,自己走得有些急,又怕晚月跟不上,便走一段一回头,免得晚月在这人烟已少的街上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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