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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柒被她这一眼看得冒了点冷汗，旋即想到，自己某一次送她回家时，劝过她不要因为一时发怒而辞掉那个小秘书。难不成，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把那个小姑娘一直留在身边的吗？！

忍不住歪头看了岳璐淡淡的侧脸一眼，却自然没找到什么端倪出来，倒是岳璐不转头地嘲讽着说道：“我脸上有地图吗？”

“啊……当然不是。”温柒赶紧掉头去好好开车。

接下来岳璐便再也没说一个字，温柒也暂且忍住想要多看她几眼的冲动，多次警告自己说这只是按宋总监的嘱托在送客户回家，不要多出额外不可能的感情企图。

车开到别墅门外停住，温柒看了看紧闭的大铁栅门，终于转开头看向岳璐的脸：“需要我帮你停车进去吗？”

岳璐没做出任何肯定的表示，只是面向前方的黑暗和车灯灯光，一动不动了很久，直到温柒忍不住想要问第二遍的时候，她才淡淡地张口问道：“你最近恋爱了？”

“……嗯？”温柒一时对她跳跃性的问题没有反应过来，万分呆怔地看着她。

“有，还是没有？”岳璐轻轻地扭过脸来看她，眉头不自觉地微微地皱起。

温柒摸了摸脑袋，有点纠结地笑问：“哪儿来的恋爱啊？都没恋爱对象。”

“哦。”岳璐没什么表情地又将视线移开。

“那……需要我送你进去吗？”温柒终于感觉出她此时的冷淡与之前其它的冷漠是有不同的，令人难以捉摸，想了想觉得她是不是不想跟自己说话所以才这样的，只好有些灰心又见好就收地问了第二遍刚才的问题。

岳璐嘴角微微翘起，小嘲讽地说道：“我会开车，你想走就走吧。”

温柒听完她这话直觉是她不需要自己将车给开进去，刚有了想打开车门走出去的念想，脑袋里又突然灵光一闪，感觉她这口气是带着点赌气的成分在，不禁顿了顿：“那个，要不……”

“温柒，你会生气吗？”岳璐很快地打断她的话，重新看向她，眸子深深的，语气恢复了点正常地问道，“我二哥那天那样对你，刚才我妈又那样轻视你，你不会生气的吗？”

“我……”温柒张了张嘴，苦笑了几声，“生气又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生气是不能解决问题。”岳璐很快地颔首一下，却又紧跟着说道，“可，你一旦想要做出反应，总会掐住每一个人的要害，会让他们更加难过，对吗？”

温柒回看着她深沉的眸子，心里持续地刺痛着，感觉她这是还在为之前她二哥被送进警局和岳生集团受挫的事情在耿耿于怀。不由得摇了摇头，第一次感觉既不想辩驳也不想回应任何话语。双手从方向盘上收下来搁到双膝上，脸也垂下，暗暗地疲累地吁了口气。

一只手从旁侧伸过来，放在她的脸颊上，冰冷的温度让她恢复了一点清醒，重新抬起头，岳璐的脸就在对面相隔不远，岳璐的眼睛里有某样光亮在闪动，温柒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清晰无比的心疼和不忍。

心脏抽动了一下，她眨了下眼，感受着岳璐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轻柔的摩挲，好像之前每一次拥抱时都会摩挲她后脖颈的碎发那样，淡然但又亲昵。

岳璐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发出一个字地重新抿紧双唇，手掌有点犹豫地停在她的脸颊上。

“早就不疼了。”温柒看出了她的意思，手指触碰着她尖瘦的手指，凭着感觉触摸着她手指明显凸出的每一个骨节，轻轻地对她笑了笑，“已经好了。”

岳璐收回手，在座位上转正身体，在她的目光中问道：“还是不恨我？”

“当时你有充分的对我发火的理由。”温柒说道，“你舍不得家人受委屈，毕竟家里人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么，我在这点上有自知之明。”

岳璐不吭声，眉头紧紧锁住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温柒静了一会儿没等到她说话，只好重新握住方向盘，笑着说：“我还是把车停进去吧，你不是累了吗，进去后好好休息吧。我也得抓紧时间回家了。”

“你应该恨我或者是讨厌我的，温柒。”岳璐用开口说话拦住了她即将再次开动车子的动作，眉头仍是皱着说道，“如果我是你，付出了那么多却被打击成那样，我都会讨厌和憎恨的。”

温柒回答说：“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啊。你有你放在重心要做的很多事情，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会在每件事上都顾虑得那么周全，我只要做我想要为你做的，就可以了。”

岳璐的手指略带苦恼地撑在额际，定定地望着她的脸，说道：“温柒，从你离开岳生集团以后，你变化很大，你发觉了吗？”

温柒怔了一下，以为她这是在说自己变得不好了，刚要说话，她却又继续说道：“你变成熟了好多，你也有了自己的思维方式。你去岳生集团送东西，我二哥那样对你，我都有看到，我想若是以前的你，你会不吭声地走掉，另外寻找时间和机会再来。但是你没有，你那次执着的举动真的让我很惊讶。”

“呃……我……”温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对自己的评价和说法。

“我在你身上，有看到洛遥的影子，有看到宋熙然的影子，也有看到祁齐的影子。我不知道短短两个月，她们为什么给你造成的影响力这么大。”岳璐有点悲伤地说道，“是我之前太忽略你了吗，其实原本，你是跟着我做了那么久的事情，但你的行事风格一点都不像我。”

温柒尴尬地笑了笑，安慰地望着她说：“因为我都是喜欢你，只会向你靠拢，想你维持原样，但绝对不会想要去模仿你啊。”

“不怕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伤害你吗？”岳璐盯住她，眉头依旧蹙在一起。

温柒就笑：“反正，我从来都没有抱着完全占有你的心态，我只希望看到你身体健康，活得开心，那样就好了。”

“你……”岳璐使劲地顿了顿，“既然你是这样想的，可你也问过我，是否愿意跟你一起出柜。”

温柒不否认地点了点头：“因为我也会有自私自利的时候，我也有占有欲澎湃的时候，可我知道你最看重的不是我，而是岳生集团，所以，我会适可而止。”

“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喜欢我……这份喜欢的终点在哪里？”岳璐继续问道。

“可能，等你得到了全部你想要的，也可能是某天你与别人恋爱了，嗯，也可能是你嫁给了一个你喜欢的男人……我死心了，就走到我对你这份感情的终点了。”温柒想着对方家里人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无奈地笑着，解释说，“其实，那可能才是你最好的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