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云奇异地听清了这句话,然后,他的眼前忽然清明起来,仿佛他背上并没有插入那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一样。
漆决始终用身体挡着遥遥看过来的克辛波的视线,她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站起身来,向着远处去了。
霍卿云半睁着眼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试着撑了一下地,竟然站起了身。
他轻吹了声口哨,马蹄声踏风而至。穿月竟然无比顺从他的意思,即使在他伤重倒地的时刻,也半分没挪动一下藏在冰坑里的身躯。
“好孩子。”霍卿云摸了摸它的头,感觉他的马浑身都在止不住地战栗,温驯的眼中不断向外涌着清泪,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他极有耐心地用手掌一寸寸抚过了它的身体,“哭什么,像个男子汉一样,站直了,我们回去。”
霍卿云踉跄了一下,抓着马缰想要跳上去,却牵扯了背上的刀,立时呕了口血出来。
穿月已经停止了颤抖,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霍卿云跨坐了上去,穿月随即站起身来,迈开四蹄朝营地的方向奔去。
霍卿云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鲜血汩汩地从背后流出去,染红了穿月洁白的皮毛,他已经不再觉得热,反而浑身发冷起来。但他此刻却格外清醒,身体的每一处感官都比往常还要灵敏几分,连细小的雪花碎裂在盔甲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昆仑下雪了。
玉倾城很不耐烦地翘着腿在前厅喝茶,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几个端茶倒水的小厮都自觉地站远了几尺,显然是没忘了这位爷在藏剑山庄那些光辉事迹。
叶安然掀开帘走了进来:“倾城?”
玉倾城一跃而起:“叶夫人!”
叶安然冲他点点头:“听说你来找展眉?我方才满山庄寻他不着,又去马厩看了看,他的那匹马也不见了。想来是又跑出去玩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在!玉倾城在心里摔碎了一百个茶杯。
“这也是奇怪……昨天晚饭时还在呢。”叶安然面露惑色,“我还以为是他又同哪个朋友出去了,可山庄里却也没人说见过他。卿云又率队出征了,这还能是去哪了呢?”
玉倾城心中思忖了一番,道:“兴许是去找别处的朋友玩了,您不用担心。”
叶安然道:“哎,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说来,你寻他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啊,没有没有。”玉倾城忙否认,“只是路过这里,顺道看看,既然他不在,那我就走了。”
叶安然道:“那怎么行,留下来吃饭罢,我下厨去做点你爱吃的。说不定展眉那孩子下午就回来了呢,你快进来!”
玉倾城推辞不成,只得留下来陪着叶安然吃饭。
算了,小爷一个人去又不是不成。他叼着筷子琢磨了一番,当天便拜别了叶安然,径直取道一路向西了。
霍卿云睁开眼,窗外正值深夜,床前烛火摇摇曳曳,漾着一室馨香。
这味道好熟悉,他吸了吸鼻子,慢慢坐起身来。
这个动作立刻惊动了趴在床前昏昏欲睡的人,那人愣了一下,立刻跳起来扑了他一个满怀。
霍卿云呲牙咧嘴了半晌,才虚弱道:“你压到我伤口了。”
“啊?对不起。”叶展眉马上松手,慢腾腾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霍卿云趁着他消停的当儿整理了下混乱的记忆,他记得自己回到营地以后被许多双手扶着,花寒在旁边跳脚让大家散开。自己跟他说了一长串有的没的,包括漆决和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和他的种种推断,最后几乎是在胡言乱语了,被花寒忍无可忍地打断。常驻昆仑的医师用烧红的刀片挑开他后背的衣服,然后闪电般地拔出了那把一直插在后背的刀。
咔嚓一声,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叶展眉也在这个时候彻底回过神来了,凶神恶煞地掐着他的脸:“混蛋!霍卿云你这混蛋,你知道你……你,”他结巴了半天没说出来,末了道,“你违约了!”
“嗯,我知道。”霍卿云拉下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担心了很多天吧?”
叶展眉浑身都要炸起来的气势立刻缩了回去,带着浓重的鼻音用力“嗯”了一声。
“我没事。”霍卿云宽大的手掌停在他头上,眼含笑意地低头看他。
这是霍卿云第二次,意外地,没有遵守归期。
叶展眉一时间冒出来种分外感动的心情,他还以为这人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会是“那两个人有没有抓到”之类的呢。
竟然还知道安慰别人,看来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着,他就听霍卿云道:“那两个人有没有抓到?”
叶展眉立刻有种想用重剑拍扁他的冲动。
战火纷争的年代,霍郁的生意也愈发地不好做了,干脆在西湖边常住下来,终于可以每日陪伴在妻子左右,享一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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