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五星级酒店里面的温水游泳池吧。”
所有的东西都收成一个小小的箱子。最后，把心爱的手提通讯终端放进小小的斜挎包里面。
“就这样了。”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就这样了？”佘曼妮忍住问了一句。
郑靖雯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笑容又清澈，又明亮。“你在担心我吗？”
佘曼妮紧缩着秀丽的眉。
郑靖雯走到镜子前面坐下来，开始化妆。黑色的浓重眼线，粉色的胭脂，透明的口红。然后是一遍又一遍的睫毛。
“我向你保证。”她扬起轻快的声音。“我绝对会在外面的世界，好好地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完成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是什么？”这是个新鲜的话题。从没有人提起过。
“在澳洲的某一个地方，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牧场，养着一群羊，一群牛和十来匹马。白天，我骑着马放羊。晚上，我开着红色跑车沿着高速公路一直开，一直开，一直到达那临海的歌剧院。”
“……然后，有个捧着花的男人，在那里等你？”
郑靖雯有点惊讶地眨眨眼睛，然后欣然接受了这个补充。
“对，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他事业有成，但是对我忠心耿耿。”
佘曼妮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无法停下来。
郑靖雯看着她笑，眼睛黑得像一块玉石。
“也许在那之前我已经死掉。”她忽然说。
佘曼妮一怔。
“不要活在对死亡的恐惧里面……”郑靖雯喃喃看着窗外。“我妈妈临终的时候对我说的。当时我们在偷渡的船里面，密封着船舱，没有阳光也没有空气……”
佘曼妮忽然抱住了郑靖雯。
“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是吗？”
“对，无论是完成，还是毁灭，总要一个痛快，总比无期徒刑要强，对不对？”
“下个学期我也要坐着天意号离开这里。”何洁笑眯眯地看着李宇春。“宇春，好不好？”
李宇春摇摇头。“不好。”
“为什么不好？”
“你做不到。”
“哪有！”何洁嘟起小嘴。“前年其实我差一点点就有第一名了，就是最后那科射击考试以前莫名其妙地拉肚子了嘛，要不然可是很有可能的哦！”
“那次走的王缇，听说后来在做任务的时候失踪了。”
何洁耸耸肩膀。“失踪哈，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李宇春看了她一眼。
何洁咬着下唇，把眼光漂去别处。
李宇春只好放柔声音。“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清楚得很。你不会拿到这个第一的……我也不会。”
“嗯。”何洁点点头。“那是校长为了保护我们，不想要我们年纪太小就出去……但是明年我就十八岁了。宇春，我就要成年啦。”她笑得如漫画少女般可爱单纯。李宇春却可以轻易看到她的心里去，看见那里满满的躁动不安，还有脆弱放弃。
她没有说话，因为远远地，郑靖雯正在走过来。
另一个被陈西贝亲自押送过来的，则是成绩最后一名的可怜虫。她腿脚发软地走着，却有一点点绝望中的兴奋。
陈西贝面无表情地站上码头。刹那间自发聚集在此的一众师生全体噤声。
“今年的成绩已经全部出来，想来大家也知道结果了。得到假期的是郑靖雯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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