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生死相许
果不其然,六日后魏家堡的人就来了,而且是魏启魏老爷子亲自来的。
丫鬟蕙儿告诉叶秀裳时她顿觉不妙,马上吩咐蕙儿去叫段云袖到前厅找自己。她赶到前厅时,父亲和魏老爷子聊得正欢,大哥叶远襟陪在父亲身边,魏少谦则站在魏老爷子身旁,见叶秀裳进来,立刻喊道:“秀裳妹妹”。
魏老爷子头发花白身形清癯,但目露精光,他笑道:“你看我这个儿子,平时里还是个人才,见到你女儿就毛毛躁躁的。”
叶敬成“哈哈”大笑,“年轻人嘛,总是血气方刚,这样才好!”又对女儿说道:“还不见过你魏伯伯和少谦。
叶秀裳叫道:“魏伯伯,少谦哥哥。”
“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啊,怪不得少谦天天挂着,这不就催我来提亲了吗?”
叶秀裳一颗心沉了下去,忧急漫上来。
“魏老爷子你看你,派个人来就可以了,小女那当得起你亲自过来!”
“当得起当得起!我就少谦这么个儿子,如果我们两家成了,还要劳烦令千金辅助小儿把魏家堡撑起来。你也知道我这身子骨,老了,不中用了!少谦呢,人倒是聪明好学,但在有的事情上如果有令千金帮一把才能如虎添翼!我们叶魏两家联手,也可以一起把白道撑起来……”短短几句话,先夸对方女儿,再夸自己儿子,然后点明厉害,不愧是纵横江湖三十多年的“神风掌”!
“那是当然!承蒙魏老爷子看得起小女,叶某哪有不答应之理!”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定下了两家的婚事和白道的走向。
魏少谦在旁边盯着叶秀裳不肯稍挪目光,心头喜意满满,却听叶秀裳叫了声:“爹,魏伯伯……”
叶敬成和魏老爷子看向叶秀裳,只见她脸色严肃,说道:“请恕秀裳无礼之至,这门婚事,秀裳,秀裳不能同意……”
魏老爷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魏少谦则愣了。
叶敬成也是脸色一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嫁娶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由不得你做主!”又转向魏老爷子,“您别生气,小女无礼,是我家教无方,我向您赔罪!”
魏老爷子挥挥衣袖,“赔罪倒不必,但这是唱的哪一处?”面色已经缓和过来,但仍有隐晦的愠怒。
叶秀裳明白今日这个坎儿是堵高墙,但却非过不可。她清楚作为女子应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但是她的见识和心胸不是平常女子可比——和女子相恋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此刻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得不为之。
她咬咬牙,“秀裳知道这么做会违背礼节,会让爹你伤心,会冒犯魏伯伯,还有,也会伤到少谦哥哥,但秀裳不得不说……”
“裳儿!”叶敬成的神情已经转为严厉。
“爹……”叶秀裳感觉父亲对自己从未如此严厉过,那威迫的气势把自己死死压住。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爹,我说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喜欢少谦哥哥……”
魏少谦听闻此言如被雷劈。待回过神来,他盯着叶秀裳,“你说什么?你喜欢了谁?”
恰在此时,段云袖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叶秀裳的目光转向她,纤手一指,“我喜欢的人,是她!”神情坚定,全不是小家碧玉的娇羞。
在场的魏老爷子等人和叶家数十个下人都愣住了。
段云袖凝望叶秀裳,想起她最后一句话,又看到里面众人的神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她心头一阵震动——秀裳啊秀裳,能够得你倾心,我何其幸运!
她深呼吸了一下,走到了叶秀裳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我喜欢的人,也是她。”语气平常却重如千斤不动动摇,而目光坚定有神。
叶秀裳笑了,她来了,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了和自己一样的表白,带着那么坚定的目光,那么孤高的气场,让自己觉得,此生无憾了。
两人含情脉脉情意流转却丝毫未觉,好像旁人都不存在,倒是其他人尴尬起来。
魏老爷子的目光扫过段云袖,问道:“这位是?”
段云袖躬身抱拳,“晚辈段云,见过魏堡主!”
“你就是段云?”
段云袖点头。
若在平时魏启定会夸奖眼前的少年一番,但是此刻,这人明显是自己儿子的劲敌,所以他只是摸着胡子看向叶敬成,看他怎么处理。
段云袖又道:“叶伯父,晚辈无礼,就这么闯了进来,但事关秀裳和晚辈的终身幸福,请恕晚辈无礼!”
叶敬成的威迫之势不减,“你也知道这是无礼,老夫和魏堡主正在商量事情,你还是退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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