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不言语,垂下的眼却在左右打转。
李略怒道:“若是阳奉阴违,看不打折你的腿!”
李莫被猜中心事,便做出一副可怜样子,望向母亲周澄。但不知为何,一向对他多有纵容的周澄却不理不睬,只冷声道:“你乖乖听话就好。”
倒是久未返家的二哥李凌夹了菜到他碗中,道:“巢山近日不太平,接连走失人口。李三你被拐了去,倒是能省下家中许多口粮。阿璋若是有了意外,你要父亲如何向蓬鹊山南白璧交代?”
李莫恨恨地看着他,却又被勾起好奇之心,终于忍耐不住道:“走失的是什么人?若是拐子,真希望他将李漱带走了才好。”
李凌笑道:“昌邑王又怎么得罪了你?只是他昌邑王府高墙深院,戒备森严,出入宫廷时身边又有众多侍卫贴身保护,想来安全得很。与他相比,李三又穷酸,又危险。”
他及时按住因被称为“穷酸”而恼羞成怒的李莫,但额头上却挨了周澄狠狠的一筷子。“这样编排自己兄弟,惊吓了他,有什么意思!”
李凌干咳一声,正色道:“失踪的多是青年男子,都是在莫忘川边不见了踪影。”
李莫果然安静下来:“二哥你如何知道?”
李凌得意道:“王上下令要我督办此案。知道些内情又有什么奇怪。”
李莫偷偷扭过头,对上尉迟璋亮晶晶的眼睛。
失踪的青年男子,像是暖阳下莫忘川中的残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李凌与十几名金甲卫多方探查,却毫无结果。
有人提及,曾见其中一人踏上一艘画舫。只是这在春日巢山是极为常见的景象,游春的男女若是合了眼缘,互生情意,自然而然就会相会于画舫。
案情乱如麻线,毫无头绪,李凌无奈之下,想起周湛出的一个主意。
李凌脱去金甲卫常服,换上寻常衣衫。
李家兄弟三人,虽是秉性不同,但却同样喜奢华光耀之物,在衣饰上也是如此。
李凌的这身衣衫,剪裁合体,用料讲究,虽是水蓝素色,衣领袖口却密密地刺绣了深蓝的云纹。
他悠然立于莫忘川边,衣袂当风,自是一种风流洒脱形态。
莫忘川中不时有花船驶过,许多年轻女子出了船舱,将新折的花枝扔到他的脚边。
李凌初时很有些得色,但脚边花枝渐渐堆积,却仍没有可疑人物出现,便暗暗焦急起来。
这一日天气晴好,他站了近两个时辰,双脚几乎被红桃粉杏埋了个严实。果然不能听信小舅舅之言,在这里搔首弄姿大半日,却是一无所获。李凌想到这里,脸色愈加难看起来。
忽地,身后的柳荫下传来隐忍笑声。
李凌斜眼看去,李莫咧开的嘴还来不及合拢,他身旁的尉迟璋虽然板着脸不露笑意,却因过于用力而更显得一脸古怪。
“早就知道你们偷偷跟了来。已经玩了大半日,现在还不乖乖回家去。省得在这里碍手碍脚,妨碍我办案,也惹得母亲担忧。”
李莫有心再耽上片刻,瞧足二哥笑话。却见李凌神色不善,便很识时务地拉着尉迟璋沿着柳堤折返,还不忘回过头道:“今日阳光这般毒辣,二哥别只顾卖俏,寻盏斗笠遮阳是正经。”
李凌危险地眯起眼,李莫与尉迟璋慌忙闪身没入柳荫之中。
想起二哥僵硬笑容,李莫开心不已,平日被他欺负郁积心中的闷气也出了大半,极豪气地对尉迟璋道:“我们到揽月楼吃点心!”
说话间,一艘小船却在两个孩子身旁缓缓停下。
小船太过普通,在莫忘川众多漆彩雕栏的画舫中并不出众。
船舱狭小,侧面只开了一扇小窗,蒙着暗纹的绿纱。一个身子健壮的老婆儿立在船头,掌舵摇桨。
那老婆笑皱一张脸,活似一颗核桃,招呼道:“我家娘子要去招提寺上香,两位小郎君可知前面哪一条是新开的水道?”
莫忘川此段水分三流,更在前方开出水道直通位于巢山边缘的招提寺。李莫随同母亲走过几次,倒也算是熟悉此处水路。
他歪头想了想,便极简要地将如何行船说与那老婆儿。
即便他连比带划,那老婆儿还是苦着一张脸,一副不得要领的样子。
李莫说得口干舌燥,老婆儿一径摇头。
僵持间,船舱中忽然有人道:“能否请小郎君送我们一程。入了水道,便雇上一艘游船将小郎君送回,这样可好?”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仿佛也沾染着莫忘川的氤氲水汽,软糯缠绵,轻飘飘地落在李莫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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