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高宪睁开眼睛,瞳孔是很浅的棕色,非常明显的棕色。“我刚刚跟爸爸通了一次话,他也很关心你和高科。为什么睡不着?没有必要这样,小安,你应该好好睡一觉。”
“你在治疗?”席安没有理会高宪前面的话,指指那台依旧在工作的仪器。“就像你是在滤血一样。”
“我不想你看到这样的我。”高宪很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还有明显的宠爱在,很容易让人产生那种拿你没有办法就这样吧的错觉,比如席安看到的这一刻。“最主要的是,我不想你怀疑我。”
“会怎么样?”
“我吗?”
“是,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高宪抬了下手。“现在有些使不上力,不过明天就会好了。”
“因为病毒?”
“我们是第一批获得疫苗和消息的人。”高宪侧着头,眼睛一直看着席安。“我想你从薛游那里应该也多少听说,除了我们,所有医务人员,甚至任何与此有关从业者都会定期接受治疗。这批人要在灾难发生时走在最前线,只是……我们没有经验,不知道后遗症会是什么,只能走一步是一步。相比病毒爆发完全没有防备来说,现在的情况已经算好的。小安,我们都知道,我们并不像我们认为地那么主宰自然的一切。”
“怎么可能在事情发生前就预知呢?”席安将椅子又往前挪了挪,近到不能再近。“父亲他们在哪?”
“他们不在这里。”高宪说到这,转头看向未拉上窗帘的窗户,看着外头漆黑的夜空。“在那里。”
“那里?”席安朝着高宪的视线望去,惊讶地张大嘴巴。“太空?宇宙飞船?怎么可能?那西藏呢?”
“那是位于地球最后的一块安全营地,但那毕竟是我国的领土,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会有很多问题,所以……最后就只有太空了。”高宪转回头,再次对上席安的眼睛。“目前来说,我们两个地方都不能去。我是感染者,你是天然免疫者,我们的级别都很低,而且,你不会喜欢那里的氛围,对吧?”
“依旧不知道怎么利用免疫者,是吗?”
“一直在寻找办法,很多年了,明明都是人类,为什么在一些个体上成功,另一些却不能。”高宪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时常会想到那十二个字,物竞天择,自然选择,优胜劣汰。可是我们的情况和那些只会能被动选择的动物不一样,我们是人类,我们有自主意识,有主观能动性,我们可以去改变环境,制造我们适合的生产条件,我们还能彼此帮助,我们……不是那些低等的动物,我们有选择的权利。”
“大哥。”席安很轻地叫了声,让开始激动起来的高宪又慢慢平静下来。“怎么知道这一切会发生?”
“我不知道,爸没说。”高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冷吗?进来睡一会儿。”
“有暖气。”席安话一完,笑了笑,跟着站了起来。“好吧,是有些冷。”
“小时候你一个人怕的时候,也会来我这里,跟我一起睡,还记得吗?”高宪看席安脱去外套,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人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我会给你讲故事,直到你睡着。”
“我怎么不记得了。”席安侧卧着,小心地没有碰到高宪的身体。“是不是很冷?”
“有一点。”高宪整个人也往下移了移,慢慢平躺下来。“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过的一个矿井里的故事吗?有一组人被困在矿井里,氧气只够三个小时。所有的人平躺下来,减少活动和消耗让自己活着撑到救援赶到。其中有一个人负责报时,每隔半小时都要通报一声。你还记得故事的结尾吗?”
“报时的那个人,每次都会晚一刻钟报时。最后他们在矿井里撑了四个多小时,救援来了。”席安小声地接着高宪说道。“那个报时的人死了,那个真正知道时间的人死了。”
“所以既然有人已经愿意担负起报时的任务,我们为什么要去跟他们抢呢?”
“但如果本身矿井里的氧气就足够五六个小时呢?”席安往高宪身边靠了靠。“如果这本身不是一起事故而是人为的呢?那个说矿井里只有三小时氧气,然后提议某个人报时的人,说不定设计想要杀死……”
“小安。”高宪无奈地打断了席安的推理,腾出一只手顺着席安的头发,就像在安抚一个小孩。“我们知道没有阴谋,我们不需要知道那个被保密的结局是什么。我们的任务是努力延长自己的寿命,寻找自救的办法。你看我,看徐博士他们,或者你看看薛游,我们都没有放弃,我们还是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席安闭上眼睛,在高宪的肩头蹭了蹭。“我要怎么才能救你们?”
“会有办法的,会有的。”高宪揽过席安的肩膀,侧过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吻。“好好睡一觉,不要让自己太累,知道吗?不要逼自己,会有办法的。研究一直都在深入,有了很多收获,你也看到的。”
“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人。”
“你不会的。”高宪又亲了下席安的额头。“睡吧,小安,我会让人给薛游在这安排一个房间。”
“你总是考虑很周到。”
“所以你应该相信我。”高宪又亲了下席安的脸颊。“我爱你,席安,我们都会没事的。”
席安睁开眼睛,视线只看到高宪的下颚,隐约看到胡渣冒出来,伸手一摸还不扎手。
“快睡吧。”
“我也爱你,高宪。”席安抬眼看着高宪已经变色的眼睛。“别再走开那么久。”
“我答应你,我不会做报时人的。睡吧,小安。”
☆、54、五人早餐(修)
这天晚上席安睡得很沉,因为他一直在做梦,各种各样的梦境,现实与虚幻交错,不知道潜意识到底在透露什么信息,也确定是在告诉席安一些事。第一次在病毒大爆发后在梦里经历逃亡,在梦里用一种诡异的视角看这个被病毒清洗的世界。很符合梦的一般规律,席安以当事人,目击者,甚至完全的旁观者三种或更多未知的身份在看这场灾难,不停变化。经历的人,目击的人,观看的人,都是他自己。
真相隐藏在某个角落,那个角落可能在自己的心里,但是却看不清楚。
最后清醒的那一刻,席安感觉整个人异常疲惫,额头和掌心都是汗水,有什么正在温柔的轻抚和呼唤着自己。在梦境里挣扎许久后,席安终于睁开了眼睛,开眼那一瞬间,目光还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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