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看着墓碑上盖着的皑皑白雪,看久了,便觉眼睛生疼。他伸出手想要拂去那些雪,唯恐冷了那墓碑。但随即又怔了怔,把手收了回来。被雪盖着,也好。不管生前怎样,至少身后大家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既干净,又整洁。
死亡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啊。
“外面冷,别待太久了,你的身子还没好呢。”身后,传来许末城关切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但却包含着暖意。
秦尧回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空着的那只手上,轻轻地握住,“手……已经不疼了吗?”
许末城却不由笑了出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这么小媳妇儿样可不像你。”
“你说谁像小媳妇儿了!你说谁像了!”秦尧红着耳根,立刻就气急败坏起来,睨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扭过头就走。
许末城笑着摇摇头追上去,重新把伞遮到他头上。然后牵住了他的手,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看,这不是挺好的,能牵着你就行了。”
秦尧在情话面前,脸皮可是被削薄了不知道多少层,原想甩开他的手,可甩了一下却被许末城十指相扣,愈发甩不得了。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听?”许末城看着他,一双黑瞳里笑意正浓。
“你要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怕别人认不出来你吗?!”
“那在家里就可以说了?”
“滚!”
两人笑闹着,逐渐在墓园中远去。途中经过一个墓碑,碑前也有个人撑着伞站着,秦尧看到他,微微愣了一愣。
“怎么了?熟人?”许末城问。
“没什么,我看错了。”秦尧摇摇头,便拉着许末城继续走。只是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墓碑前,站着的是文曲。墓里埋着的,自然就是廉贞了。这是文曲花了整整半个月,才好不容易,从管理流浪者尸体的管理局里认领出来的。
可惜,他对他表了白,文曲却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所以他郑重其事地在那墓碑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也许,这样能让他在地下开心一点。
“廉贞,我走了,廉贞。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连着你的份一起,作为一个人而不是工具,好好地活下去。”雪依旧在下,积得厚厚的雪从他的伞上滑落,堆叠在他脚边。他挪了挪站得几乎僵硬的双脚,终于撑着伞离开了。
国会大厦,唐拿着新的任命书从李一海的办公室里退出来,在走廊上遇见了多日不见的叶楚西。
看着他手里抱着纸盒子,唐忍不住问:“你辞职了?”
叶楚西点点头,神色平淡,往昔的两个敌人便并肩走在了一起,谁都没有再提起那段往事。
“为什么?”
“嗯?”叶楚西倒是没想到唐会关心这个,回答说:“我有些问题还是没有想明白,所以决定出去散散心。我想你大概会问什么问题,那我一并回答你好了。假面会策反那件事,我不想让楚南和小元瞧不起我,也过不了自己那个坎,所以我拒绝了。可是小元最后还是死了,因为我死了,我却没能救她。”
叶楚西的语气相当平淡,唐看着他,却是再也找不到以前那个光芒四射的叶楚西的影子了。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看开了一切,所有的锋芒都被收敛。
“所以,我始终没办法确定,我当时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或许选择本身并没有对错,只是选择的人不同,结果就截然相反。”叶楚西说着,眼角的余光看见唐的任命书,诧异道:“你要离开爱斯维克?”
“嗯。”唐点点头,“今天就走。”
“你……不去见秦尧了?”
“不了,这样就很好了。”唐笑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这时正好走到门口,唐便朝叶楚西摆摆手,走上飞行车,呼啸远去。
飞行车是直接驶向空港的,唐看着车窗里一路倒飞而去的爱斯维克城,怔怔地看着有些出神。
他忽然又想起了廉贞,那个敢爱敢恨的廉贞,于是他的嘴角终究泛上了一抹苦笑。
我终究还是没有你那样的勇气,敢于去直面那个人。可是,也许很多事情根本不必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之后才是最痛苦的。因为说出来之后,便要被迫去抉择。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抉择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变得那么复杂呢?
我只要知道我爱过这个人就够了,我不后悔爱过这个人就够了。而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伤痛,终有一天会被时间冲淡。
终有一天。
所以,别了,爱斯维克;别了,我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说是篇小冷文,但终于还是坚持写完了,三十几万字,算是没有半途而废吧。所以自己给自己撒个花吧,同样也献被给我撸死了的夏佐、廉贞、蝴蝶夫人等等,以及从头死到尾的夏维兄。(夏维:什么叫从头死到尾,你一定是故意的吧!)后面还有几篇番外,我还在考虑到底写关于谁的,如果有人想看哪个配角的,可以跟我提。(不定期更新)
番外·最后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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