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止疼的药粉,好在段雁池昏迷得极深。可即便他醒着,这样的痛楚也不得不忍,否则再过不多久,血也将自他身上流尽。
沈素和左手合拢着伤口,右手的弧针扎进了皮下。那针尖刺穿皮肉,带着细细的羊肠线一齐又自另一侧的血肉穿过。他手下的动作谨慎而利落,目光沉静如水,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那右手上的痛楚与他无关,那披风外的冷雨亦与他无关,他的眼中只有这一道伤口,一针一线。
一柱香后,缝合终于完成。
用布条包扎好了伤处,沈素和掀起披风盖在段雁池的身上,将工具重新放回了木匣之中。
指尖轻搭在段雁池的右腕上,脉象浮紧而沉乱,沈素和掌心贴在他胸口,导入一股柔和的真气略做试探,然而那真气方一进入段雁池体内便被另一股狂暴之气吞吃得无影无踪。那躁动的气息甚至比之前更加狂嚣,全然不肯被外人驯服。段雁池所修心法简直诡异,沈素和不敢卤莽尝试,不得不暂时放弃去安抚那在心脉中横冲直撞的狂气。
沈素和在包袱里又翻出了两个小瓷瓶,倒出药丸想要喂给段雁池,然而对方无知无觉根本无法吞咽。沈素和含入一口水,贴上他的唇,撬开齿龈送进水的同时,舌尖探入压住了对方的舌根,这几乎像是一个深吻。可沈素和是十分地习惯照顾病患,他做这样的事情坦然而自然,便不会教人觉得有何暧昧之处。
段雁池的体温依旧居高不退,沈素和举起手臂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微微眯起双眼朝远处望去。
离这里半日的路程处,沈素和曾遇到过一户牧民,他似乎思考了片刻,然后系紧瓷罐,收好包袱,将段雁池重新背了起来。
雨夜下的前路又黑又泥泞,沈素和走过一会儿,脚上便拖起了沉重的泥土。双腿艰难地朝前迈动,虽然缓慢却是不曾停下过。
段雁池的面具冰冷地贴在沈素和的侧脸上,然而他滚烫的呼吸几乎要灼伤对方的颈项。
哗啦啦的雨声,雨水落在草地上的簌簌声,脚底挣扎在泥泞中的声音,还有段雁池与沈素和自己的呼吸声……沈素和渐渐变得麻木,只是向前行走,仿佛这双腿,这个身躯都不属于他,他脑中几乎空白,唯有一个念头——走下去。
雨声、草叶声、脚步声都开始消失,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喘息。他的耳中只留下了段雁池烫热的气息。沈素和丝毫不觉得疲惫,他几乎是有种愉快,这个人还活着,还活着。
“素和!”
“素和!”
“素和!”
谁的声音?谁在叫他?
沈素和猛地顿下脚步,雨声又重新传回了耳中,他茫然四望,沉沉的雨幕之中并无其他人的踪影。
就在这时,原本松松搭在他胸前的手臂忽然搂住了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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