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啻，你听我说！”孟云眉一把抓住莫天啻的手臂，决然地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必须分头行动才有可能逃脱追击，你……”
“我不准你离开！”莫天啻一口回绝，态度之坚硬，无可反驳。
孟云眉心如刀割，却不得不狠下心来，“你想把我拖累死吗，快走！”说完还推了他一下。
“你是不是怕我？”
“我怕你，我怕你不走，连累我跟你一块儿死！”
两人暂时躲在竹林隐蔽处，白夜舟赶过来时，正听到孟云眉让莫天啻走。他知道现在不宜打断他们，只能在外围帮他解决追过来的杀手。
莫天啻听後，脸上表情变化万千，他不再争辩，只是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走也不动。
孟云眉也看到了白夜舟，情况如此紧急，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转身欲走，却被一把拉住。
“唔！”瞬间张大眼，他不敢相信莫天啻居然在这种时候亲他，当即便拼命挣扎。
“谁准你亲我的！”好不容易挣脱开，孟云眉脸红似血，又气又急。
莫天啻仍是不说话。
他顿时泄了气，知道硬的不行，於是放软了口气道：“你听话，不然以後都不准你亲我。”他抱著跟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将脸埋在他胸前，轻声叹息著。
可莫天啻就像铁了心，不管他说什麽都不为所动，只紧紧回抱著他。
孟云眉见软硬都不行，不由又动了气，狠狠推开他道：“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她好不容易……”
“我说过不准提她！”莫天啻突然暴吼出声，“她生下我却抛弃我，我恨她，你不准再提她，不准！”
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感情发泄出来，却偏偏选在这个时机下，孟云眉的泪水轰然而下。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莫天啻吼完後，小心翼翼地抚摸著他的脸，那样子甚至是有些委屈的。
不会，当然不会！孟云眉想高喊出声，可他不能，如果真这样做了，他更不会离开。
“啪”的一声，他打了莫天啻一巴掌，怒目横眉道：“你走不走！”打完後，他猛得将手背在身後，狠狠攥拳，用力得指甲刺进掌心。
莫天啻被打得一愣，眼中有亮光一闪过，快得来不及看清那到底是愤怒还是别的什麽。他定定看著孟云眉半晌，然後，转身离去。
孟云眉盯著他的背影，直到眼睛发酸发痛才闭上，但是眼泪却如决了堤般，止也止不住。
“云眉，别哭了，快走吧。”说著就拉著他往另外一边走。
追兵一茬接著一茬，杀得孟云眉力乏，但却一点也不心软，因为他多放一个走，莫天啻就多一分危险。
他跟白夜舟跑出了翠竹林，後面追的人却不见少，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东升，照得整个栖魂山都满目腥红。
孟云眉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他远远眺望著莫天啻离去的方向，心里鼓动的不祥之感越来越鲜明。不知是他现下是否平安？
一道箭簇嗖地自眉前擦过，呯的一声插在旁边的树杆上，箭尾犹自嗡嗡响著。
白夜舟深邃的眼睛如鹰般观察著四周，他呼呼喘著气，脸上汗水血水横流，连衣衫都打透了。
二人正处两座山峰之间的狭道，生路只有一条，只要挡住後来人，就能逃出生天。他看了看更形狼狈的孟云眉，乌发散落在颊旁，双唇干裂，脸色不正常地红著，唯有那一双眉眼还灵活运转著。
“云眉，我想办法挡住他们，你先走，随後我再与你会合。”
孟云眉正全神精力注意著敌情，没料他会这样说，颇感诧异。
“你放心，我只是略挡他们一挡，不会有事的。”他挤出一个笑容，想化解他的不安。
“咱们还是一起走的好。”孟云眉开口说道，声音沙哑。
“你不是说，我爹那麽利害，我的本事也大吗？怎麽，现在倒不觉得了，还是说你以前都是说著玩儿，哄我开心的？”白夜舟自嘲地笑了笑，眼却一刻也不舍得自他脸上移开。
“你喜欢莫天啻吧，我看得出来，难道你不想早一刻见到他吗？”见孟云眉还是犹豫，他不由搬出自己的情敌来。
孟云眉干燥的唇蠕动了下，然後哽咽著道：“白大哥，你是个好人，下辈子一定做皇帝。”
白夜舟听後想笑，却没笑出来。也许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感情，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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