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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素贞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上，等她再次醒来之时，已然置身一间温暖的小木屋中。素贞用手捂着还有些发晕的头，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环顾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一间既简单而又整洁的小屋，床头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给刘倩取暖用的手炉。靠西墙的地方放着一个取暖的炉子，里面的炉火烧的正旺，使整个屋子充满了浓浓的暖意。东墙放着一个小立柜，屋子的正中间是一张木桌，上面摆着茶壶茶碗，还配有四张椅子。真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可是除了自己和躺在自己身边的刘倩外，却不见有第三个人。不过素贞有一种直觉，一定是老婆婆救她和刘倩回来的。

素贞正在想着，忽然听见有开门的响声。紧接着门口的棉布帘子一挑，走进了一位老妇人。素贞一见之下，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翻身下床，跪在老人面前激动的道：“老人家，我终于找到您了，”老婆婆见此情景赶快搀起素贞道：“孩子快起来，你身上也有伤，要不是你内功底子好，恐怕早就力竭而亡了，快到床上躺着去。”素贞依言坐到了床上，指着熟睡一般的刘倩说：“老人家，她还有救吗？”老婆婆摇头道：“她的伤势你应该比我清楚，要不是你天天为她输真气续命，她就没命了。”

素贞闻听此言，心里凉了半截儿，忧伤的道：“这么说真的没救了！！！”老婆婆说：“除非能找到朱睛冰蟾。”“朱睛冰蟾，我只听说过是解毒疗伤的神物，只要有一息尚存，把冰蟾捣碎服下便可生还。但没人见过，更不知道在那里能找到。”素贞失望的说。老婆婆说：“不错确实没人见过，不过我见过。”素贞“啊”了一声，眼中闪烁着惊喜的神情问道：“在哪里，不管多艰难我一定找到。”老婆婆笑了笑道：“不用找了。”素贞奇怪道：“为什么？”老婆婆没有说话，转身向东墙方向走去。

（七）

老婆婆走到东墙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银制的盒子。走到素贞面前，递给她道：“打开看看吧！素贞接过盒子疑惑的打开来一看，惊喜的手都在颤抖，她发现盒中并排趴着两个蟾蜍，全身晶莹剔透，都能清晰的看到内脏，只有两只眼睛是朱红色的，像两只红宝石似的镶在水晶般的身体上。素贞看罢声音颤抖的问道：“老人家，这，这……”“这是就是朱睛冰蟾，”老婆婆接道。素贞继续追问：“您是怎么得来的。”老婆婆道：“此事说来话长，先救人吧，以后慢慢再跟你说。”

老婆婆从盒子里拿出一只冰蟾，放在一只瓷罐里，用捣锤捣碎后，把刚买来的白酒稍微加热倒在了瓷罐里，搅拌均匀后，倒在碗里，端到了素贞面前道：“李夫人现在没有知觉，自己无法吞咽，就用这个喂给她喝吧！”说着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一段用玉米杆儿做的中空的细管，递到素贞手中。素贞接过细管，把其中一端挝成弧状。然后慢慢地从刘倩口中插入她的咽喉中，素贞接过药碗，含了一口药在口中，然后慢慢将药汤从细管的一端缓缓送入刘倩腹中。

一会儿功夫药汤喂罢，素贞舒了口气，将细管从刘倩口中拔出。随即向老婆婆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三天后，调理半个月，即可痊愈。”老婆婆答道。素贞好奇的问：“老人家，虽然在我心中您是位行为深不可测的高人。可这冰蟾是世间罕有之物，您是怎么得来的呢？”老婆婆笑道：“我那里是什么高人呀！其实我以前用来救你们的药，都是一朋友相赠。”

素贞道：“老人家的朋友，不知是那位高人呀？”“你真想知道？”老婆婆反问道。素贞说：“想！！”老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好吧！孩子你想听，那老婆子我就跟你说说，不过听完了你可别笑话我呀！

随后老婆婆就将自己一生的坎坷经历，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讲给了我们的女驸马。

第三章 拜师

(八)

原来老婆婆本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儿，在17岁那年偶遇一位青年道长。从此她便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这位道长。他们道家与佛家有所不同，可以出家不离家，根据个人自愿可以娶妻或不娶。于是老婆婆就决定非他不嫁，谁料那个道长却说他已有心上人了，坚决拒绝了老婆婆的爱意，最后留了一封信和一些药丸，然后就不告而别。

那个道长走了以后，老婆婆又气又急，伤心欲绝。差点把那些药丸给扔了，后来还是没舍得，留在了身边当做纪念。可是她越想越不甘心，出于对绝情人的报复，又加上年少无知。头脑一热，不顾家人反对，负气嫁给了同村的一个无赖赌徒。婚后，这个男人只要赌输了钱，喝酒喝的醉熏熏，回家就打她。后来有了儿子，就连儿子一起打，母子俩每天都在巨大的恐惧下生活。

没多久家里就没钱了，孩子8岁那年，那个男人竟然为了赌钱。竟然把老婆婆卖给一个70岁的老头当小妾，把亲生儿子卖进皇宫当了太监。后来老婆婆抵死不从，撞墙昏了过去，老头以为她死了，就把她扔了出去，这才拣回了一条命，从此流浪在外。后来王公公（就是那个孩子）长大了，得了势后找到了母亲的下落，想把她接到宫外自己买的一处豪宅好好孝顺母亲，当老婆婆得知自己儿子的钱不是好来的后，就宁愿乞讨，也坚决不让他伺候自己。

以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素贞听完老婆婆的讲述后，感慨的道：“看来什么人都不能免俗呀，老人家，您受苦了。”老婆婆笑笑道：“没关系，都过去了。这个冰蟾就是道长留给我的，没想到还能救人活命。李夫人真是福大命大。”素贞却不解的问：“那当初天香中毒时，您为何不拿出冰蟾来呀！”

(九)

当素贞问起老婆婆，当初天香中毒之时为何不用冰蟾解救时。老婆婆略带自责的说：“都怪我当时只顾着伤心，没有好好看道长留给我的信。直到我带着儿子的骨灰，来到这里顾地重游时，再拿出那封信看时，突然发现信中的玄机。”老婆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抽出已经发黄的信纸，打开递到素贞手里道：“你把每一句话的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连起来读。”

素贞接过信后，依言把每句话的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连读道：“直隶树林木屋暗室中，机关是转动床头第二根立竿”“我就是在暗室里找到冰蟾的，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在信上写明呢！”老婆婆不解的道。素贞说：“可能是道长怕您气他不辞而别，一怒之下扔掉或撕毁。要是落到歹人手中，那就不妙了。”老婆婆道：“也许吧！对了，孩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安排公主呀！”此话一出，立刻勾起了她的烦恼。

这回把刘倩救活后，她和李兆庭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况且公主对自己又是痴心一片，回想起临别之时天香那恋恋不舍的神情、真情流露的话语，自己真是不忍伤害。不由的叹了口气道：“如果我能变成男人就好了。”老婆婆试探的问道：“如果真能变呢，你愿意吗？”“我愿意，可是真的有吗？”素贞毫不犹豫的道。老婆婆叹了口道：“你跟我来。”说着便拧动了床头的机关，顿时整个床横了过来，床下裂开了一个大洞……

随后老婆婆点了一盏油灯，拉着素贞走进了地洞。他们下了台阶，只见老婆婆伸手把左手边墙上的一块砖推了进去，随后他们头顶上的床又恢复了原位，地洞口瞬间合拢了，刚才被推进去的砖也弹回了原位。接着素贞跟着老婆婆穿过了一条狭长的通道，大约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十）

素贞和老婆婆穿过通道来到一扇铁门前，只见老婆婆用手在门上急敲三下‘咚咚咚’，然后又慢敲了三下‘咚—咚—咚——’。随着‘吱呀’一声响，铁门应声而开。老婆婆拉着素贞走进了暗室，老婆婆用自己手中的油灯把暗室中的六盏灯一一点亮。整个房间顿时亮堂了起来，素贞环视四周，发现整个暗室布置的简单而又整洁，看来是老婆婆每天都在打扫。地上铺着浅黄色的竹席，没有床，只是在最里边的位置有一堆用白布罩住的被褥。在暗室的中间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三本书和一把剑，还有一盏油灯和一张纸。东西墙各有两个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在素贞正前方，放着一张供桌，桌上有两个插着红烛的烛台。供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像，上绘一位出家的道人。

素贞凝神细望画中人，整个画像栩栩如生。只见那道人头戴圆形束发道冠，竹簪别顶。面如冠玉，两道浓黑的眉毛清晰可见，二目炯炯有神，鼻正口方。身穿黑布对襟道袍，上绣八卦太极图，内衬白色道衣。腰系白色丝绦，双垂灯笼穗，白袜云鞋，背背宝剑，面露和蔼的微笑，双手合十。年纪也就是二十五、六岁，但是一身的正气，飘飘然仙风道骨。素贞暗想：此人莫非就是老婆婆口中的那位道长，如若果真如此，难怪老人家当年会对他念念不忘呀！试问时间有那个女子不为之心动呀！！

素贞把目光从画像上移到老婆婆身上，竟发现老婆婆在呆呆的望着画中人出神。那目光中满是柔情，脸上浮现出少女般的神情。素贞叹了口气向老婆婆道：“老人家，这张画上的人就是您说的那位道长吗？”谁知老婆婆看的出神，竟然毫无反映。素贞只好拍拍老婆婆，轻唤道：“老人家。”老婆婆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又让你看笑话了。”素贞笑着道：“没关系，人之常情嘛！这就是那位道长吗？”老婆婆道：“没错，就是他，不说他了，说正经事，把鞋拖掉进来吧！”

素贞依言拖掉鞋子，跟了进去。老婆婆走到一个书柜前，从最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两只布袋，放到桌子上向素贞道：“坐吧！”两人席地坐在桌前。老婆婆打开其中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一颗佛珠大小的药丸道：“这就是那种能让你变成男子的药，是道长和那冰蟾一起留下的，希望能帮助需要它的人，已经在别人身上实验过了，效果不错。因为此药有违人伦，故此要服用者心甘情愿的吃下才行。你可想好了，别后悔！”素贞毫不犹豫的道：“我不后悔。”然后便拿过药丸，吃了下去。老婆婆摇了摇头道：“一颗不顶事，要一天一颗，连服两个月才行。在这两月之中，你的身体会十天一个新变化，你就安心在这里修养吧！” 素贞点头称是，老婆婆接着道：“两月时间一定很无聊吧，看看这部太极游龙剑拳全书吧！”素贞拿起桌上的书翻看着，马上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书上的招势凛冽却不狠毒，但又能招招制敌，制服不致死，处处显示出慈悲之心。素贞追问道：“老人家，这是……”老婆婆接道：“这是道长所创，全书共三册。第一册为心法，第二册为拳术，第三册为剑术。他说要留给有缘之人，传他衣钵，把他这部武学著作发扬光大，怎么样想学吗？”素贞道：“如此觉世武学，倘若能学得真是素贞的福气。”老婆婆道：“那就拜师吧！这画像是他亲手所画，对着画像磕三个头，就算拜师了。”

素贞依言起身来到画像前，伏身下拜道：“弟子叩见师父。”然后便磕了三个头，老婆婆搀起素贞，然后把桌上的宝剑递给她道：“这是道长的随身配剑，他让我交给他的弟子，现在你既然已经拜师，就给你了。”素贞接过宝剑，拔剑出鞘，瞬间整个暗室好象打了一道闪电一样。只见剑身寒光闪烁，晃的人难睁双眼。待素贞定了定神，仔细观看，发现剑身刺有两个篆字，素贞博学多闻，马上认出是“湛卢”二字。‘湛卢’素贞脱口而出喊道。

老婆婆奇道：“怎么了！”素贞激动的道：“‘湛卢’宝剑相传是战国时代的铸剑明师欧冶子所铸之剑，乃上古神兵。欧冶子一共铸有三长，两短五把宝剑。三长乃巨阙、湛卢、胜邪；两短乃鱼肠、新月匕首。而我的这柄‘湛卢’乃其中之一，是宋代名臣开封府展昭展护卫所配，没想到会到我的手中，跟做梦一样。”老婆婆笑道：“是吗！老婆子我可不懂，那还不赶快谢谢你师父。素贞连声称是，再次拜倒在画像前，口中念道：“弟子多谢师父赐剑，弟子一定传承师父衣钵，把您的武学发扬光大。”

（十一）

老婆婆再次搀起素贞道：“行了，你好好休息吧！这间暗室的机关图都画在这张纸上了，你就按着上面的标记随意进出吧！”老婆婆指着桌上的一张图纸说。老婆婆接着道：“东墙的两个书柜就是另一个出口，我会天天给你送饭的，你就安心修养吧！李夫人就由我照顾，你不用操心了，她伤好了我就叫她先走。”素贞道：“那就辛苦老人家了，一会儿我写封信，让她带给公主，免得她牵挂。”老婆婆道：“好，你休息吧！这里因为是道长悟道的地方没有床，你要是睡不惯，我给你多垫几床被子。”素贞道：“不用麻烦了，这就好了。”老婆婆笑道：“你不用跟我客气，其实我花的是你带来的银子，慷你之慨。”素贞也笑着说：“那老人家您可随便花，我也是慷公主之慨，别替她省。”说完两人相对大笑。

就这样素贞按时吃着变身的药丸，一边练功。闲暇之时看看道长留下的满屋的书籍，这暗室之中的书籍真是包罗万象。从史书到兵法，从奇门盾假到机关埋伏，从医学到天文，居然还有给猪、狗、牛、羊这些家畜施针治病的书稿，简直是闻所未闻，令她大开眼界，不禁暗叹自己师父之博学，简直是自愧不如。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月，素贞身体已经变了一半，刘倩的伤已经痊愈。老婆婆告之她是驸马带她来的，并说明驸马确实男子，打消了刘倩心中疑虑，并让她把驸马写的信带给公主，驸马有要事要办，不要等驸马了。于是刘倩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高高兴兴的回了京城。

京城那边有两个人心急如焚，一个是李兆庭，自从驸马带着刘倩走了以后，他就没一天塌实的在家里呆着的，天天往公主府跑，打听刘倩的消息。另一个就是咱们的公主姑奶奶，自从驸马走了以后，她就跟丢了魂似的，每天都茶不思、饭不想的，满脑子都是驸马的身影，经常发呆。经常守在大门口等着驸马回来，可每次看到的都是长着乌鸦嘴的李兆庭。

这一天，李兆庭又来了。天香不耐烦的说：“乌鸦嘴你怎么又来了，本公主的驸马可不在呀！你天天来不怕有损我的声誉吗？”李兆庭慌忙解释道：“请公主赎罪，臣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臣妻已有月余未归，臣心里万分着急呀！”天香没好气的说：“你以为就你急呀，以后别来了，我看你烦。”李兆庭连声称是。正说这突然杏儿跑进来说：“公主，张大人求见，李夫人回来了。”话音刚落只见张绍民和刘倩跨进了房门，却不见驸马的身影。天香和李兆庭同时冲到刘倩面前，可是公主却一把推开他。李兆庭一个文人那里禁得住天香的一推呀！顿时摔倒在地，刘倩急忙去扶，却被公主抓住。

天香急切的问道：“绍民呢！驸马呢！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他人呢！”刘倩忙答道：“公主莫着急，驸马没事，他有要紧事要办，所以要晚回来一个月。”“什么，还要一个月呀，说话不算数，看回来本公主怎么收拾他。”天香忿忿的道。李兆庭在旁边打趣道：“咱们公主想驸马了，冯兄你快点儿回来吧！不然咱们的公主要得相思病了。”众人大笑。天香被他说中了心事，脸‘刷’的红了，娇嗔道：“死乌鸦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谁想他了，死在外边才好呢，我倒省心了。”呵呵，不知道是谁省心了。

刘倩突然想起驸马写给公主的信，便掏出信道：“公主，这是驸马给你的信。”天香闻言一把抢过信，迫不急待的打开来看。惹的众人窃笑。天香顾不得他们的嘲笑，便看起信来。信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