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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上犹豫着，左右为难。

“小雪！没用的，自古犯上作乱之人，只有一个下场。”抚着手中长剑，福王笑了，笑的惨淡，笑的却又释然。突然向颈中抹去，银铃本能的伸手去抓，顿时鲜血包裹了剑身，宫灯的柔光打在剑上，泛起银色的红光。

“你干什么？快放手！”福王看着女儿血肉模糊的手，嘶喊道。

“您放我就放！包括放弃争位之心！”银铃也不示弱。福王松开了剑柄，‘当啷’沾满鲜血的长剑掉落。福王含泪撕下黄袍的下摆，捧起女儿的手，颤抖的为银铃包扎。

“爹！放手吧！我们回洛阳，女儿陪着您过一辈子！好不好！”银铃轻唤、低求，泪眼盈盈，楚楚动人，任谁都忍不住想把她揽在怀中安慰。

一声‘爹’，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字眼，令福王内心震颤不已，一下把银铃搂在怀中，答应着：“好，我们回洛阳，从此再也不到京城来了。”

皇后、天香被眼前的情景感动，红了眼圈，躲在自己丈夫怀里掉泪。绍民轻拍天香的头，边安慰着她边对皇上道：“陛下，依臣看，福王爷已经有悔悟之意，请皇上开天恩赦免了吧！”

“嗯，朕也有……”

“万万使不得呀皇上，千万不能养虎为患呀！”即使受着伤，魏忠贤还不老实。其实绍民也有此顾虑，可是他实在不愿看到手足相残的悲剧。况且随着银铃那一声亲情的呼唤，绍民从福王脸上已经看不到权欲的影子。 （二十二）

天香真想一剑捅了那奴才，无奈经历了流血和打斗，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皇上又开始犹豫不决，突然一阵哭声传来，众人抬眼观看，只见身着凤衣的寿宁大长公主哭上大殿，手里还拉着小女儿。寿宁来到皇上身边跪倒道：“请皇上开恩，看在小时候我背过您、抱过您的份上，饶过我哥哥吧！如果皇上应允，我愿意放弃公主的封号。”

“皇帝哥哥，求求你别杀晨儿的舅舅，晨儿给你磕头了。”小初晨扯着皇上的衣角，企求道。皇上怜惜的抱起她，亲着她的小脸，仿佛看到了自己夭折的孩子。然后搀起寿宁道：“小皇姑快快起来，你的封号是皇爷爷所赐，朕若是免去了，岂不是对皇爷爷不敬。再说福王毕竟也是朕的亲叔叔，朕又怎忍将他杀害，朕饶他就是。”

“谢皇上不杀之恩。”福王和寿宁同时叩谢。漫天的乌云散去，叔侄二人握手言欢。天香见二人和好，精神立刻松弛下来，晕倒在绍民怀中，皇上急忙命人传太医。

公主府

“怎么样？”皇上焦急的询问院使，绍民也在一旁瞪着眼。

“回皇上，长公主只是太过疲劳，有点轻微出血。微臣开个方子，慢慢调理一下即可。”院使答道。

“那孩子呢？”绍民十分担心。

“冯相爷放心，母子平安。不信您自己把把脉！”院使说道，绍民把过之后，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好险！”

“好了皇上，让驸马好好陪陪天香，城门那边还等着您呢！”皇后提醒道，皇上点头称是，一干人等随皇上退了出去。

绍民坐在床边，凝视着昏睡中的天香，她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还有泪，颈间的伤已经包扎好。望着那白纱覆盖下的伤口，绍民一阵心痛，握住她冰冷的手，让掌心的热度温暖她。好像是感到了什么，天香悠悠醒转，看到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轻唤：“绍民！”

“为什么不听话？”绍民声音低而轻柔。

“我担心！想帮你！”天香挣扎着想坐起，被绍民强行按回：“瞧瞧你的脸色，还不快点躺下！”

“我没事！”天香勉强一笑，还是要坐起，绍民无奈，只好将枕头立起让她靠着。

“你的脸色还不如我呢！”天香看着绍民的脸。

“我那是被你吓的，万一有个好歹，你不是逼我去死吗？”绍民说的真诚，天香听的开心，一丝甜蜜如涟漪般在心中漾开。忽然笑容一敛，忧心的道：“绍民！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的孩子出生，我却看不清他的脸，抓不住他的手，我急哭了。”

“梦总是与现实相反，那些都是虚幻的东西，不要想了。”绍民把她揽在怀里拥紧，轻声安慰。

“不对！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了。”天香推开他，使劲摇着绍民，眼里泛起了泪光。

“他还在，他还好好的，不信你摸。”绍民拿起天香的手，按在了她的肚腹之上，“你感到了吗？”

“嗯！我感到了，他睡的好香甜！”笑意再次爬上天香的脸，她感到了生命的存在，面孔也红润起来，母亲的本性真是神奇。

“放心了吧！来！把药喝了，太医说你要好好静养。”绍民端起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送到天香嘴边。

“不喝！苦！”天香推开。

“乖！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你喝我就喝！”

“这可是安胎药，我安的哪门子胎呀？”绍民眼睛瞪的老大。

“眼睛睁那么大干吗？谁让你那么坏，把小东西塞到我的肚子里！”天香撅起嘴，埋怨声中带着揶揄 。绍民闻听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怎么夸她，只好道：“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在绍民的带动下，天香勉强喝完了药。

“公主，你和郡主是怎么回事呀？”绍民放好碗，“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