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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伤了么？

骗子不是最可恨的，有时候，被骗的那个的确比骗徒更混账。

墨羽冷眼地看着倒在萧沐雨怀内的洛宸，一个大男人受一下枪伤就活不了吗？又不是打中要害。

「他只受了一下枪伤，死不了。」墨羽冷淡地说。

萧沐雨抬头，表情充满疑惑和失望，她无法理解为何她的小羽会说出这种冷血没人性的话。

「你说什么？他都伤那么重了，怎么还在说风凉话？」萧沐雨道。

「他只受了一下枪伤。」墨羽摇头，洛宸流的所谓血，有一半都是假的。

「小羽！」萧沐雨皱起眉头，像是警告墨羽别在胡乱说话。

「你不相信我？」墨羽看着萧沐雨的表情，觉得自己很可笑，萧沐雨不相信她的话。

「我不是！我相信你，只是……」只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并非墨羽说的那样轻松，她感觉到洛宸在发抖，体温也在下降，好像快要不行似的。看着墨羽，恳求道：「小羽，救他好不好？」

「救他？」墨羽瞪大了双眼，彷佛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不救他，他会死的……」萧沐雨垂下头，不忍心一条生命就在她手中毁灭。

「你要我救他？」墨羽再问，异常地认真。

「只要转移一个伤口，他就有救的了……」萧沐雨喃喃地说。

「救他──」墨羽顿了顿，忽然大笑起来，瞬间又变得严肃，问：「你能给我什么？」

「什么？」萧沐雨惊讶地看着墨羽，为什么墨羽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她认识的墨羽，她所认识的墨羽，是从来都不计较，会没心没肺地对她好，会偶尔使坏逗她笑的墨羽，不是眼前这个讲条件的墨羽。萧沐雨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墨羽笑，她最爱的人，为了另一个男人，愿意答应她任何条件，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可以包括专一的心吗？

「包括你吗？你的肉体？你的全部？」墨羽笑问。

萧沐雨咬咬下唇，突然有点害怕这样的墨羽。却还是固执地回答说：「你要的话，我都可以给你。」因为这原本都是你的，难道你不知道？萧沐雨看着墨羽，脸上有了复杂的表情。

「你要我救他？」墨羽微微勾嘴角，是冷笑吗？却带着苦涩。

「救他。」萧沐雨无力地点点头。

「你真要我救他？」墨羽又问。

萧沐雨别过头，吸了吸鼻子，道：「把他的伤口转移到我身上吧。」

「你知道每一次转移，我都是在拿我的生命燃烧。你．要．我．救．他？」

墨羽其实很愤怒，也很痛心，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希望，希望萧沐雨收回要求，希望可以有扭转局面的契机，希望可以回到从前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是。」要说萧沐雨没有主见吗？不，看她一再坚持，其实她有她的主见。只可惜，她总过份容易被戏子所欺骗，总是太轻易相信表像，到事后回想才后悔莫及。

墨羽认真地看着哭得泪如雨下的萧沐雨，像是审视一个陌生人。她吸了一口气，很久才吐出，笑了笑，轻轻一声：「好。」

很勉强，是的，很勉强。墨羽也只能勉强地说一声「好」，不然，还要期待她说什么伟大的话吗？

在墨羽答允之前，那让人窒息的沉默中，萧沐雨觉得，墨羽没有了气息。

墨羽笑，笑自己明知道结果还一头栽进去。一直被排到后面的位置，到最后，会被萧沐雨放弃。终于，真的被萧沐雨放弃。

萧沐雨让墨羽哭，让墨羽伤心，可也只有她，会令墨羽笑，令墨羽开心。萧沐雨是那么独特的唯一啊，是那么舍不得割舍的唯一啊。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宁愿相信他人都不相信自己呢？墨羽抬起头，望向外头依然蔚蓝的天空。也许抬头是不足以令自己不掉下眼泪，她应该倒立才对。

墨羽吸了吸鼻子，不经意地拭去了眼角的泪。她不会哭了，她已经累了，也太清楚，就算萧沐雨对她有多好、多温柔、多认真，再不构成爱她的资格了。

「我一直都厌恶我的能力，同时感慨拥有这个我厌恶的能力，让我看清世界。」墨羽笑了笑，把手伸向洛宸。

洛宸几乎脸无血色，勉强地睁开眼看着墨羽，嘴里不停重复着「救我，救我」，原来洛大状也怕痛。

「你死不去的，就那么一个伤口。」墨羽不屑地别过头，不愿看到洛宸，也不愿看到抱着洛宸的萧沐雨。看到萧沐雨哭成泪人，墨羽还是会痛心。

咬咬牙，实在不忿，就这样输了，输得那么的彻底，很没用。

听到萧沐雨哭泣的声音，墨羽闭起眼睛，轻轻说了句：「我输了，你们赢了。」

承认落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日后再想起，还是会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