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2 / 2）

都可带来伤势

内疚内疚内疚没作为

直到在某年某日我能安息于葬礼

仍想你一家可到齐

☆、恨错难返

如果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些什么？会有什么遗憾吗？

如果问时熙俊，他的答案也许是，还没正式成为董霏妍的丈夫。

时熙俊赶至医院之时，他能怀抱的，就只是一具冰冷的躯体。

在殓房里，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个灵魂在此，看着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抱着他们曾有的躯壳痛哭流涕。

时熙俊抱着董霏妍，默默地流着泪，他隐忍，他坚强，但他也很伤心。他知道他要撑住，之后的事情他需要安排得十分妥当，作为男人，他认为一定要有肩膀，一定要承担。

可是，他的未婚妻离开了他，他要大哭也不为过。

陪伴他一同前来的朋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有时候，陪伴胜过一切言语的关心。

墨羽站在门口，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注视良久，终于转身离开。

墨羽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冷，甚至可以说是幽深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转了角，走到走廊两旁的胶椅坐下来，靠着椅背，看着面前的一面白色的墙，眼神很空洞。

从哪一天开始，以为自己不再对任何人、任何事动情，以为自己可以对一切漠然，不会让自己有心动的感觉……墨羽不太能记起，是母亲逝去之后？是父亲和哥哥想要把她毁灭之后？是判刑之后？是坐牢之后？究竟是什么时候？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不再是没有温度的石头？发现自己原来会为人流泪为人担忧也会内疚？好像，最初的选择错误了，就会导向一个错误的结局。

墨羽突然笑了笑，躲在转角位置的萧沐雨看见，更是忧心。

墨羽笑，是笑自己自作聪明。她哥哥说得对，她是阿佩普，破坏、混沌、黑暗的化身，她的存在就是叫世间陷入永久的黑暗。她怎么会忘记了呢？为什么要答应萧沐雨的请求？为什么要再次回到那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为什么会奢望拥有不属于自己的美好？

一切都被她搞砸了不是吗？本来她会好好的，在监牢里过着她早已习惯的一人生活。本来萧沐雨会好好的，按着原有轨道，向着梦想进发，继续当那个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小公主，与那个王子结婚，像童话那样美好。本来董霏妍也会好好的，与时熙俊共谐连理，也许会生几个可爱的小宝贝。

本来，一切都应该好好的，直到她回来。墨羽把头靠后，看着天花板，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愚昧一样。哪个会像自己，以为书读多了，思想透彻了，就是看透了世事，就能把命运操作在自己手上。

萧沐雨在犹豫要不要过去陪伴，现在的自己，也是满脸泪痕不坚强。何况，她应该用什么身份去安慰？她能怎么安慰？她是杀人凶手啊，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

「看够了吗？」墨羽突然说话。

萧沐雨扭头看向四周，只有她一个，墨羽是在跟她说话？

「这不是动物园，我不是动物园的动物，看够的话，请你离开。」墨羽扭头，看向萧沐雨的方向，神情阴冷。

萧沐雨不自觉咽了口水，竟然会害怕墨羽。

「小羽，如果你难过了，不要躲着流泪，要让我知道。」萧沐雨缓慢地走向墨羽，「我想知道你的苦，给你分担你的痛。」

「我习惯一个人难过。」墨羽笑了笑，「而且，看起来，你比我难过吧！萧小姐，你哭什么呢？」

的确，看起来，萧沐雨是比较需要安慰的一个。但是，很多时候，外表愈是无所谓、愈是云淡风轻的人，内心受的伤害愈重。墨羽她只是，只是反射弧比别人长一点，再长一点而已。

最亲的人逝去、原谅不了的自己、要与最爱的人分手……墨羽满是可以悲伤的理由，偏偏好像没有什么，不哭不闹教人为她哀愁。

如果没有发现萧沐雨，如果不是想要把萧沐雨赶走，她应该会安静得像个哑巴。

「小羽，如果想哭，不要憋住，对身体不好的……」萧沐雨伸出手，迟疑后又把手收回。她想摸摸墨羽的脸，给她一点温暖，但是，不可以。

「要是哭了，死者会拾不得放下。」墨羽低声道。

「我知道你很难过，如果太难受，哭出来，她也不会怪你的。」萧沐雨顿了顿，再说：「她……每个人都总有一死，也许命定了的事，根本就不应该去想，可能有扭转的余地。」也许，萧沐雨也在试图为自己，也为墨羽开脱。太重的罪名压下来，承担不起。

墨羽在心里咆哮：「洛宸呢？他该死吗？他该死吧？我又为何要救他？」但现实中，墨羽只是看着前方的那片白色的墙，却好像看到墙在流血。鲜红色的血，不住流下来，整片墙都血染成一片红。

墨羽低头，摊开自己的掌心，何尝又不是一片红？

「小羽……」萧沐雨又伸出手，想要触碰墨羽摊开的掌心。

墨羽迅速把手收回，让萧沐雨的手定在半空，然后失落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