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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儿看着陈怀逸，却不点头，又有些不确信的开口：“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口头说的话算数么？”

“当然算数，”陈怀逸笑着点头：“gd都是说话算话的，别的我不敢说，至少这点上，gmd是做不到的，唐小姐还不信的话，我向上级批一份证明，这样唐小姐应该没有疑虑了吧。”

唐玉儿听了微沉吟，却还是迟迟不答复。

陈怀逸清楚，唐玉儿能来，就已经是动摇了的，只是现在仍做不出决定，多半就是因为锦穆，锦穆毕竟是党国的人，唐玉儿这样做，也算是背叛了她的爱人。

“如果唐小姐能与我们合作，我可以保证，没人会阻碍你们在一起。”

“你说什么？”唐玉儿听了，不禁惊诧，她本来也没奢望太多，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这情哪怕偷偷摸摸的辛苦些也没关系，可陈怀逸眼下的话，却相当于默许，唐玉儿和锦穆的爱是见不得光的，唐玉儿虽然不说，表现的不在乎，却迫切的希望自己的爱情能在阳光下成长，就像昨晚的那场聚会上一样。

陈怀逸提出的这个条件对唐玉儿来说无疑□，而这个条件也是陈怀逸和他的上级商议给出的最大限度，现在时局紧张，一切应以大局为重。

“好。”唐玉儿终于点头，陈怀逸满意笑笑，伸出手要和她相握：“欢迎归入我们的组织，成为我们的一员。”

唐玉儿抿抿唇，终是握上了陈怀逸的手。

黄包车停在大世界前，唐玉儿急忙跳下车就往后门去，在大世界前靠着车抽烟的刘风见着她，连忙扔了烟头跑过来拦住她：“嫂…唐小姐你去哪了，我怎么没接着你啊，”看周围人多，刘风连忙改口，可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埋怨，唐玉儿看见他，抱歉笑笑，说出自己一早想好的理由：“我看今天天儿不错，就去东街逛了逛，”东街是上海摊子最多的街市，那每天都很热闹，刘风显然没有丝毫怀疑，只是看唐玉儿空空的双手，下意识的问：“什么都没买啊。”他这话问的无意，唐玉儿却一下僵了脸色，以为是刘风发现了什么。

“看中了两双鞋，可是有点贵就没买。”

“嫂子我和你说，下次再去告诉我一声，我和你去，准能便宜，咱有家伙不是？”刘风小声讨好的对唐玉儿说，说着还极为嚣张的拍拍口袋里的枪，唐玉儿勉强点点头，连忙往后台去了，却正迎面碰上孙班主。

“怎么现在才来，还不快点，就要上台了！”孙班主冷冷开口，说完就不愿多看她一眼扭头离开，唐玉儿点头应声，动作不停顿神色却是有些黯然。

即便已经习惯孙班主这种态度，可每次还是免不了伤心，孙班主曾经对她很好的，几乎把自己当女儿看待，自己做了这样让他觉得肮脏的事，他这个态度对自己也是自然的，可自己仍旧要来。

近十几年的亲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班主虽然不表现出来，可唐玉儿相信，自己每天来唱戏让班主见到自己，班主心里会是高兴的，而这也是唐玉儿唯一能做的了。看着镜中描眉的自己，唐玉儿牵起两下唇角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

今日唱过的戏仍旧和往常无二，可仍是快要坐满人，在台上迈着闭着眼也可以熟悉做出来的身法，唐玉儿看着下面叫好的看客有一瞬间的茫然。

同样的戏，再唱的怎么好怎么出名，看几遍也都腻了，为什么仍要来看，仍要叫好呢？为什么要看别人唱戏，唐玉儿突然不明白，因为这戏的结局是大快人心，是奸臣伏法忠臣辅国的团圆结局么？可他们唱的是很远的以前，而且这戏文中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与这不真的戏曲相比，唐玉儿觉得，台下的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场精彩的戏，也要比这台上的戏来的精彩，只是他们的人生不如戏曲，是喜是悲不是由自己来定的，而这戏曲的结果，他们却是一早知道。

唱了这么多年别人的喜怒悲欢，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唐玉儿心里有些戚戚然，面上却仍是欢喜的样子，唱着别人的词。

台下有些人在听戏，有些人是忙自己的事。

一个穿着马甲的人压低帽子，手悄悄摸向前面椅子的下面，等他手拿上来的时候，手上就拿着一包烟，唐玉儿注意到了那人，而那个穿马甲的人叼上烟，撇了眼唐玉儿，起身走出了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