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翎见没刺激到梁丘文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起身走了。他去的是二皇子府的方向。
梁丘景黯然神伤了一会儿恢复过来,只有他才能救文儿,所以不能再这么自暴自弃下去了。他的软弱面只有在梁丘文面前才能自然流露。现在他要去找梁丘凌,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头绪。梁丘景从没想到自己会和梁丘凌站到一边,这在上一世从不曾有过,或许真是文儿改变了他。
梁丘景刚迈出脚就见闻人翎站在外面,梁丘景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几天因那么多事搞得他一团糟也没心思应付这个人了。于是草草问道:“翎太子不在皇宫呆着怎的跑到我二皇子府了?”
闻人翎明显是不想让他走,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二皇子难道不请我这个客人进去坐坐吗?”
梁丘景实在是烦他,“对于不速之客本皇子没有接待的道理。”可哪知闻人翎绕过他径自走到屋子里坐下,翘着二郎腿。 梁丘景只好转回去,“说吧,你到底所为何事?”
闻人翎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我知道你这阵子为梁丘文的事烦心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想问问你有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梁丘景这下来了精神,多这么一个人帮他或许会更快查出来,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多高兴,在这个非常时期他对任何人都得戒备。况且他对闻人翎没什么恩德,闻人翎没必要这么帮他,而且如果被父皇知道了他这个闻国太子参与皇室政务或许会被遣送回国,他根本用不着犯这个险,搞坏梁闻两国的交情。
闻人翎见梁丘景对他的戒备,心中难免嫉妒,连梁丘凌这个情敌他都能接受为什么自己就不行!闻人翎拍拍手,外面走出一个背着箱子的老者,梁丘景不懂他是何意,闻人翎解释道:“这是我从闻国带来的尸检官,他的技术在我国是顶一的。怎么样,这下能相信我了吗?” 梁丘景点点头,带他往李缘梅的停尸房走去。
其实梁丘景已经请太医王临检查过了,但为了得出更多的结果又把闻人翎带来的那个人带过去,忙活了一上午得出的结果与他的发现尽数相同,梁丘景觉得在尸体上已经到极致了,他还应该从梁丘鸣身上差起,自那天从碧忧亭回来后梁丘景想了又想直觉这事还和梁丘鸣有关,但或许他不是主谋人,所以梁丘景放弃了尸体,而且明天李贤就要来把它带回家了。
梁丘景擦了擦汗准备出去,闻人翎跟过来,“小景,忙了这么久应该吃饭了,我让厨房做了些好吃的给你端过来。”梁丘景一愣,“小景”?微微皱了皱眉,“请你还是叫我梁丘景吧,这么喊我不习惯。” 好像没看到梁丘景不高兴一样,闻人翎依旧笑嘻嘻地喊他“小景”。梁丘景没理他向前走去,闻人翎跑到他前面,“小景,去吃饭吧,我吩咐的包你满意!”
梁丘景不理他,他哪还有吃饭的心情,想到文儿在禁苑受苦他的心就如锥子戳般疼痛。可是闻人翎根本不管他的意见执意让下人把菜端上来。梁丘景已经三顿没吃了,虽然是心情不好但看到如此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难免忍不住吞口水,想着吃饱了他才有力气查案,于是就拿起筷子吃饭。闻人翎见他妥协终于呼口气,他的第一步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就快攻克梁丘景对他的疏离。其实他设计梁丘文的事不为别的只是想把他和梁丘景隔开,这样他才有机会靠近梁丘景。这时候的闻人翎丝毫没考虑到远远还有一个人在为他伤神。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割线君————————————
梁丘文誊写完一篇经书,推开窗想透透气,忽见窗前站了个人,愣了一下,梁丘文笑了,他一直在等他。
将梁丘鸣请进屋关上门,梁丘鸣见他小心的样子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既然能进来,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见梁丘文书桌上摊着经书,不免情有可原,“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抚平急躁的?看来我得跟你学学。”
梁丘文自嘲一笑,“除了这个我别无他法,你不也是一样?”
梁丘鸣摇摇头,“不,你和我不一样,至少那个人心里是有你的,而我却始终活在他编织的谎言里。人生就这么短,因为母妃的事我已经浪费很长时间活在恨意中,现在我只想为自己争取一把。”梁丘鸣眼中闪过坚定。
梁丘文想他何尝不是呢,只不过他是为了哥哥,这个他一辈子都放不下的人。这时梁丘鸣突然说道:“他确实很吸引人,那晚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就能产生一种归属感,让人心静。”梁丘鸣看向窗外一树梧桐,此时正处秋天,梧桐叶落了一地只剩枯枝。“说起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你这么做不怕闻人翎更疏远你吗?”
“我说过,我想让他看清事实,如果他最后还是不回头,那只能说明我们真的有缘无分。”
梁丘文苦笑,感情这种东西最能让人发疯,不到最后谁能说得清呢?不过既然梁丘鸣要帮他他不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09、
勤政殿内。
梁丘君批完一堆奏折眯起眼想要休息一会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带着一种金属划着地面的刺耳响声,梁丘君抬起头躲闪不及被刀划伤了肩膀,立刻反应过来站起来大叫“来人”,夜深人静侍卫听到叫声往这边赶但也需要时间,而此时的此刻再次挥刀,眼看就要刺中梁丘君突然旁边窜出来一个人拦下刺客的剑,梁丘君连忙躲到帘子后面还一边大喊。不一会儿刺客落了下风,眼看不成破窗而走了。接着侍卫也到了,梁丘君挥手让他们下去,说无碍。
带侍卫全部退下,刚才那人立即上前查看梁丘君的肩膀,见只是皮外伤方才放心,给梁丘君简单包扎了下。
梁丘君心魂始定,看向救他之人,“幸好你及时感到。”
梁丘文笑了笑,没说话。梁丘君又问:“你怎么知道有人要行刺我?”
梁丘文摸了摸下巴,“我想父皇也应该猜出来是谁了吧?” 梁丘君示意梁丘文坐下。“父皇没看错你,唉,昀儿辜负了我对他的期望。”梁丘君叹口气,脸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惨白,“他本来根本不用担心皇位的问题,他是皇后的大儿子,若不出意外我的位子迟早是他的,可是他偏偏要往死胡同走。”梁丘君说完似乎有些不甘心,他心心疼爱的大儿子为了皇位要让他死,而最不得宠的小儿子却在身边保护他,这让他如何不百感交缠,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文儿,你打算什么出去?”
梁丘文略思索了会儿,“我想差不多就在这两天吧。”
梁丘君咳了咳,喝口茶说道:“你放心吧,父皇允诺过的一定不会食言,只不过皇后与丞相那边比较难办。”自从那天生日宴后梁丘君感觉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
梁丘文看梁丘君的脸色不大对劲,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惊,“父皇,叫太医来看看吧。”梁丘君看他担心的神色点点头。
王太医到的时候梁丘文隐在帘子后面,梁丘君又猛咳了两声,王临连忙给他把脉,越把眉头越紧,最后王临脸色苍白地跪下说道:“皇上啊,恕老臣无用,您的毒已深入骨髓,只怕,只怕……” 梁丘君没什么神色淡淡说道:“你起来吧,这事不要伸张,你先说说朕中的是何种毒。”
“此乃西域的毒铃草毒,按理说这种草的粉末稍稍吸入就可毙命,但皇上您的现象应该是在里面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制成一种慢性的□□,让人无所察觉。老臣想皇上这毒应该已中了半年有余。”
梁丘君没说话,吓得王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起来。半响梁丘君淡淡说道:“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别伸张出去,你先退下吧。”
王临摇了摇头,也想到梁丘君是遇到什么事了,叹了口气退准备退下,走到门口时又折返回来,“皇上,有件事老臣不知当不当讲。”梁丘君到这时已经看开了,示意王临说下去。 王临上前凑近梁丘君说道:“之前二皇子拿了一点粉末让老臣鉴别,结果发现也是毒铃草,不知与皇上中毒有没有关系。”这下梁丘君倒是很直接,“这你就不用多想了。”于是王临只好退下。
王临一走梁丘文就从帘子后冲出来,“父皇,您早知道自己中毒了是不是?!”梁丘君站起身走到榻上躺下,“从那次生日宴后朕就感到身子好像越来越差一样,不怎么想吃东西还总是犯困。”看来梁丘昀早在那时就开始计划动手了,他知道自己即将去闻国所以只能提前下手。 梁丘文拿过毯子给他盖上,末了梁丘君握住他的手,微微颤抖,“文儿,现在父皇只能相信你了,你千万别让父皇失望啊?”梁丘文重重地点点头。不知什么时候梁丘君竟也变得这样脆弱,在这样一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刻任谁都想找一个依靠吧。
“父皇,你放心儿臣可以担保此事与哥哥无关,儿臣会尽力找到解药的。”梁丘文反握梁丘君的手说道。但梁丘君似乎并不担心这个,只是问了他一句,“文儿,你想要这个皇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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