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弗坐在那张大椅子里,全身都舒舒服服的,膝头放著一本摊开的书,诗集或是戏剧,慢吞吞地读著,让里面的优美词句缓缓地在心间流过。看书看得累了,就看看幽蓝的天空,看天空看累了,就闭上眼睛歇歇,窗口吹著微微的风,回忆著幼年时的美好事物。这种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场景总是撇去了忧伤或是痛苦的杂质,是温和的澄澈的。即便是夏日的风,时不时地也会带著些许凉意,坐著不动久了,手脚也会有些冰冷起来,不过不愿起身,不想惊扰回忆里面的那些美好的情绪。
门外的苛布里耶从来没有开过小差,而是真地时时惦记著他。过不了多大会儿,门就会被轻轻地推开,苛布里耶走进来,把一件薄披风悄悄披在他的肩上。埃尔弗不会睁开眼睛,而是让他自来自去。可是有一次,披风盖到了身上,身边的人却没有及时离去。埃尔弗正有些奇怪,突然嘴唇上有轻微的碰触,吃惊地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
埃尔弗暗自疑惑,就觉得那应该是不小心的碰确,转眼就把这事忘在脑後。
但是过了几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了。这一次,嘴唇上不只是轻微的擦碰,而是有温热的触感,持续了足有好几秒锺。埃尔弗对这类事情早就非常熟悉,这分明是在接吻了。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苛布里耶又很快地退了出去。那种触感久久地留在嘴唇上,让埃尔弗很不舒服。他已经把苛布里耶当作了自己最珍贵的朋友,他想质问,但又害怕破坏了两个人之间的平和的相处。他留上了心,这件事三番五次地发生,苛布里耶的确是经常趁他睡著的时候偷偷亲吻他,不是脸,不是额头,每一次都吻在嘴唇上,当然,每一次的亲吻都很短暂。埃尔弗在自己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前已经沈不气了,在苛布里耶又一次吻了他之後,还来不及离开,他质问:“苛布里耶,刚才你是在做什麽?”
☆、小王子的幸福137
苛布里耶的脚步停下,整个人僵住,一时甚至不敢转身面对埃尔弗,沈默凝结得越久就越害怕打破,久到埃尔弗以为苛布里耶不打算回答了。终於,苛布里耶沙哑著嗓子说:“我以为陛下睡著了。”
埃尔弗当时很不冷静,否则绝对不会追问,但他的声音却冷硬非常:“回答我的问题,你认为你在做什麽?”
苛布里耶狼狈不堪,脸上热得像火在烧,根本没有任何话可以解释。
埃尔弗说不清自己是气愤还是窘迫,额头绷起来,神经好像在剧烈地跳动,过不了两分锺,就已经对苛布里耶的任何可能的解释失去了兴趣,说:“行了,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什麽了,你出去吧,立刻离开我。”
大概埃尔弗讲这句话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流露出某种傲慢,刺激到了苛布里耶,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快步走了过来,抽出埃尔弗手上的书扔到地上,抓著他的胳膊把他从椅子里拽了起来。
埃尔弗被他抓著肩膀,踉踉跄跄地一路被推到了墙上,苛布里耶的身体结结实实地压住了他,嘴唇狠狠地贴了上来。舌头强行侵入了口腔,横扫而过,随即退了出去,接下来却是缠绵温柔的亲吻,没完没了。埃尔弗的头脑里产生的最强烈的念头是,这个人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麽简单纯粹,因为他对於接吻这件事熟练到了惊人的程度。两片灵活的嘴唇碾压著他的,变换著各种挑逗的角度,舌尖游走在唇齿之间,像穿花蝴蝶一般深入浅出。两条坚硬的胳膊紧紧箍住了他的身体,温热的手指撩起了衬衫下摆在背脊上摩挲。一阵陌生的酥痒的感觉从脊髓里蹿出来直击头脑深处,简直让他惊恐起来。
埃尔弗想要挣扎,可是浑身的力气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有什麽东西马上就要失控了,就在这个时候,苛布里耶突然放开了他,就好像是因为感觉到了他体内的变化一样。占领了他身体的热度陡然消失,心还在狂跳不止,埃尔弗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甚至比公爵还要可怕一些。公爵一直在用外在的力量侵犯他,而这个人是在用捉摸不定的情绪侵犯他。不过这时的埃尔弗已经非常善於掩饰自己的情绪,在一瞬间就把内心的惊涛骇浪严密地隐藏起来,咬牙切齿地说:“苛布里耶,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苛布里耶垂著头,没精打采地跪倒在了他的脚下。
埃尔弗硬起心肠,说:“自从你到我身边来,就给了我很多帮助,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并且会永远记得困境里面别人对我的好。可是那不代表我会原谅你无礼的举止。我没有什麽权力,也没有多少力气,可是要惩罚你还是轻而易举。不要再来挑战我对你的容忍,我会亲手用剑刺穿你的心脏。”
苛布里耶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可是终究没有把争辩的话讲出口,匍匐在地上,轻轻吻了一下他光裸的脚背,接著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门刚被带上,埃尔弗就瘫倒在墙边,全身脱力,而最後的嘴唇的触感停留在他的脚背上久久不能消失。
☆、小王子的幸福138
就因为一个炽热的亲吻,埃尔弗的心一片混乱,简直难以理解。自己不是已经经历了那麽多痛苦终於无所畏惧,并且学会了在内心里寻找到安宁了吗?为什麽这种安宁这麽轻易就被打破了呢?他捡起被苛布里耶扔到地板上的书,努力地想要看下去,可是刚才的情形在脑子里穿梭来去,几乎让他眼花缭乱,苛布里耶的气息还有那种极度认真的眼神让他一刻也平静不下来。他不想去深思其中的含义,但又由不得他不想。苛布里耶到底在想什麽,到底想对他做什麽?
原本该很平静的下午过完,手上的书一页都没有翻过,日光已经默淡,字迹模糊不清。房门被敲响,是在叫他去吃晚饭。打开门,仍然是苛布里耶低著头站在门外。埃尔弗做出满脸的镇定走了出去,其实忐忑不安。公爵不在,埃尔弗的晚饭安排在餐厅里。大餐桌上只有一人份的餐具,苛布里耶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埃尔弗食不知味。
苛布里耶不是个多话的人,可是长久相处下来,跟埃尔弗早就有了一份默契,偶尔聊聊天,只言片语也很自在。可是发生了那件尴尬的事情之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急剧变化。埃尔弗不由自主耿耿於怀,而苛布里耶也显然不是不介怀。一连好几天,苛布里耶都没精打采,跟著埃尔弗时就跟其他的麻木无情的男仆没什麽两样。明明有了机会,也不提出城骑马的事。埃尔弗吩咐他备马,他也只是机械地服从命令,出了城也不像平常那样与埃尔弗并辔而行,而是远远地跟著。
埃尔弗才发现,原来苛布里耶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没有了他的亲切话语,没有了他的温柔微笑,寂寞变得如此难以忍受。味同嚼蜡的时光停滞不前,才发现苛布里耶用他的关怀体贴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那麽多的乐趣。埃尔弗不是把苛布里耶当成兄长──对他来说“兄长”这个词有著独特不可替代的意义──当然也不是仆人,他把苛布里耶当成最好的朋友,是苛布里耶让他明白了有个相处融洽的朋友是多麽愉快的事。可是为什麽苛布里耶要对他做那种事呢?他不想跟苛布里耶亲吻或是上床,一点也不想,在他的头脑里,能跟他亲密到那个程度的人永远只有安德雷卡,安德雷卡已经死了,所以就算压抑的情郁烧死他,他也不想做,公爵不行,苛布里耶同样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可是苛布里耶显然不能明白。做为王国里最有权力的人,国王一生里应该会有数不清的情人,跟身边的人发生关系只是稀松平常的没什麽大不了的事。苛布里耶不明白他为什麽要那麽严厉的拒绝,那种无情的态度深深刺伤了苛布里耶。
埃尔弗非常困惑,头次面对这种状况,他不想要一个情人,更不想失去一个朋友。有时候他冲动起来会想,真的,有什麽大不了的呢?公爵已经在他身上发泄过无数,跟苛布里耶睡一次又有什麽不行呢?可是他做出不这样的事,也说不出这样的话,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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