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是吉祥如意的,但带了煞气的红却让人唯恐必之不及。
说不出那样的局促感从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很不喜欢那样的火亮。太耀眼,太慑人,彷佛是只随时会扑上前来的兽,正打算伺机而动、狠狠将他撕成碎片。
几乎是同时,他依稀看见一双隐匿在风雪後的清亮眼眸,正瞬也不瞬瞅著他,带著打量与玩味的轻视。
那双看似了然的眼底有著熟悉的情感,一种悠远而思慕的怀念窜上他心头,在向来明镜般的心湖掀起波澜。他瞠目,下意识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瞧,哪来其他的人影?更别提那如真似幻的撼人眼神,一切都是他的想像,放眼望去仍是从未止息过的风雪和不断下坠的星子。
发梦了。因自己过於真实的的幻想笑出声,他摇著头。
太清閒了呢,才会在那边疑神疑鬼,这片被银白披覆的大地里罕无人烟,除了他之外,只有不曾止息的呼啸风声。
他对风有一种特殊偏好。或许是孤独久了,他竟觉得自己与风共处於这样寂寞的山岭,是那样天经地义,不分彼此。在这片众生仰望的天幕下,他从来都只留得住风色,也只有不断的渢渢与刺骨沁凉才让他有存在感。
他是活生生存在於天地间。
他一直在等待著,日日夜夜翘首张望那些相偕朝山的僧人术士,一次又一次的候著,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渐渐的,他已经习惯那种窒塞於胸口的失落,也渐渐的,他不在乎起那些所谓虔敬的人们,能否登上险峻山岭来一圆修道者视若遥不可及的大梦?
原来这就是看破。没有任何企盼也没有多馀的想望,只是守著积久养成的习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望向远方。
如果有人见著,大概会问他──你在期待什麽?
浪费了宝贵光阴,只是像个二愣子在那巴望著不著边际的远方,何苦来哉?
这个问题虽没有人开口问过他,但他却思索了很久。
为什麽,他要对这片白皑皑的天地如此执著?
为什麽,他要傻呼呼守在这块局限他四肢伸展的地方?
为什麽,他从不考虑离开这死气沉沉又冰天雪地的鬼地方?
无解。或许只是不想再让自己的胸口疼痛难耐吧。
不是没想过要跨过这道看不见的界限去体验不一样的人间,可每当来到仍霜雪满布却逐渐有嫩绿生意的半山腰时,他便会感到一阵喉头被紧扼的阻滞不适;越往山下走,他的痛苦就益发加剧,细嫩肌肤难忍、彷佛千万根过火银针猛刺的灼烫感伏熨他的脸,热辣辣的螫痛他面颊,心则像是被人用利刃狠狠刨出後又愤怒的撕成碎片,连哭痛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瞪大盈满惊惧的双眼,倒在雪地上残喘,然後闭上眼,彻底打消离去的念头後再苦撑起身,颠簸著不稳的步伐,踉踉跄跄地拖起一身狼狈,回到那一方专属於他却无比孤寂的所在。
他不是没多方试验过,尝不止一次,下场最凄惨时,他甚至痛苦难耐得满地打滚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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