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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达靠在无命胸前，哽咽着点头。内心，在痛苦和伤心中却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欣喜，一丝丝的在心里发酵。

原来无命并不会不要自己……

“我的母亲，是怎么死在这里的——”明达一边哽咽，一边忍不住追问。那份卷宗上写着素心是死于这里，只是为何而死，又是如何死的，都没有交代。

想到当时的场景，无命的神色冷厉了下来，冷冷的注视着谷中阴森的白骨。

冷哼一声：“她当日忽然说想要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荣垣心软，同意了，偷偷的将你抱给她。谁曾想，她竟然以你来威胁我，不但要成为谷主夫人，还要我责罚荣垣和虚谷对她的不敬。”

然后无命便顿住了，没有说下去。明达却懂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无命的个性。

“所以你将母亲和我两个人一起打落山谷，没想到我命大，活下来了，是吗？”

“你百毒不侵，是不会死的。”

明达狠狠的推开无命：“你说要我不要骗你，你不同样是在骗我吗？！我百毒不侵，你无命谷有多少毒药，杀死区区一个女人还需要大费周章跑来这里吗？你无非就是想要试试看我会不会被这破虫子毒死吧？！我居然活着，居然没有和华素心一起死掉，你是不是很失望？”

无命反应不及的看着方才还温顺的靠在自己胸前的孩子，现在居然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这样气急的样子实在像极了炸毛的猫儿，让人忍不住着想把‘毛’抚平了。

轻笑着：“你不是没死吗？”

明达恨恨的瞪他一眼，失望的跑开。从来不曾被甩脸子的无命有些适应不良，待在暗林中欺负毒物泄愤。

回到谷中，明达便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埋头痛哭，无论虚谷和荣垣怎么安慰都不肯出来。终于，房内断断续续近十个时辰的哭声渐渐虚弱了下来，但是却出现了几次窒息的哽咽，虚谷和荣垣担心的肠子都快扭在一起了。

想着干等也不是办法，虚谷给荣垣眼神示意‘我去哄明达，你去找无命，先把事情起因找出来再说’。

荣垣点头，两人分头行动。

17 百药不侵（3）

虚谷敲了敲门：“小达，我进去喽？”

“不要！”

虚谷苦笑着道：“小达，别人惹你，师傅可没惹你吧？想想从小到大都是谁最疼你的？别忘了是谁把你‘命大’的名字改过来的？现在对师傅泄愤可是不对了吧。”

‘碰’的一声，门被狠狠的打开，露出明达哭的红肿，形似核桃的双眼。泪水还在顺着眼眶往下流，明达狠狠的擦了擦眼睛，怒气冲冲的说：“我不想哭，可是眼泪不停下！”

“是的是的，我们小达最坚强了。”

边哄着，虚谷进入房间。明达趴在桌子另一端，继续呜呜咽咽的哭。

“小达，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是心情不好，不甘心。我没事，没有讨厌无命，没有想要离开无命谷。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是不舒服——呜——”

虽然一直知道，无命总是拿自己当试验品，可是当知道，他居然真的可以拿自己的命下去实验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明明知道不应该怨的，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无命现在对自己和那时候也已经不一样了。可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不甘心，痛的让人发疯。

看到明达的样子，虽然哭的稀里哗啦，不过还算冷静。虚谷知道他这里已经没事了，只要发泄出来，也就算是没有关系了。

“乖，先别哭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

明达一边呜呜咽咽的哭，一边说：“咯，留，留下熏香，这里的蚊子，吵的人耳朵痛，心烦。”

虚谷哭笑不得，从袖口掏出一包熏香，倒进香炉里。因为被无命试验了太多药物的关系，除非必要，明达很讨厌药味。不过或者也是他体内太‘毒’的关系，竟然蚊虫都不敢叮咬，也省了不少麻烦。

“好了，熏香给你加进去了，好好休——”

“明达，明达？！”

还没等虚谷说完，明达竟然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惊得虚谷一身冷汗。急忙搭脉，脉象还算正常。虚谷以为是明达倦了，也不曾多想，为他盖好被子便出了门。

门外，荣垣刚好带着无命归来。

无命看了看明达的房门，问道：“怎么样了？还别扭呢？”

虚谷苦笑：“刚睡下。就是不甘心被你欺负，发泄发泄。发泄出来了也就没事了。真是的，你以后就不能少欺负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