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妍灰头土脸,失魂落魄地来到宠物医院的时候,走廊上站满了她认识的猫猫狗狗。
墙壁是白色的。
“大姐。”妙乖只叫了她一声,见她没反
应,便识趣地躲到一边去了。
“犬各有命,帅妍姑娘,请节哀。”英一说道。
“包包在哪里?”帅妍觉得自己的声音空荡荡的。
“为了避免传染,就……”
帅妍无力地慢慢蹲下,长这么大,经受了高考失利、各种不顺、被诬入狱等等等等挫折都没有落泪的铁腕校花,终于在这个时候,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姐……唉……”么得似乎想劝她两句,最后还是挠挠头,闭了嘴。
“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太突然了……对不起我接受不了……”
“我一直拒绝接受你终究会离开我的这个事实……只是因为我害怕到了这个时候,我会没有办法面对……现在证明了,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
“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特别傻,明知道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还是要麻痹自己,还是明知道是坑也要往里跳……”
“虽然你什么也不会,经常给我捣乱,但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我最爱的人,我的妻子啊……”
“包包……”
帅妍头一次哭得如此肆意,身边的覆盆子默默地递来纸巾,她也没接,只顾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妈妈似乎也被她吓到了,因为自从五岁起就没见过一向坚强的大姐伤心成这个样子。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救她?啊?你们有这个能力变成人,为什么没有能力救她?啊?”
“这个,这个……大姐,你、你不要太伤心……”么得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找个什么词儿安慰她一下,憋了半天终于脱口而出:“你不要这样!我们最后都是会死的啊!你不要太伤心了!”
话音未落,她屁股上狠狠挨了妙乖一脚,马上不说话了。
“大姐,有很多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除了过去的事可以确定以外,现在,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妙乖说,“包包肯定也很舍不得你的。但是身为在你家待了这么久的猫,我敢肯定的一点是,她这几年来,非常、非常地快乐。”
覆盆子说:“大姐,包包这家伙,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你们别说了……”帅妍呜咽着道。“我只是想再见见她,我不应该走的,她有挽留过我……但是连这个、我都做不到!……”
猫猫狗狗唉声叹气地渐渐散去,妈妈也抹着眼泪回家了,留帅妍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上,红肿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帅妍氏啊。”
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帅妍抬起头来,发现美罗正盘着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美罗……”
美罗叹了口气,耸耸肩说:“那家伙,说实话能有你这样的主人,还真的是挺幸福的。”
“可是最后我都没能陪在她身边。”
“嘛,也是呢。狗就是这
样白痴的生物啊……当它即将离开的时候,还是守护在它身边比较好。那种‘我不忍心看下去’或者‘在我不在场的时候让它去吧’的话就别说啦,那些白痴的狗,是只要有你在它身边,它就能坦然地接受任何事情的中二生物啊。”
帅妍被她这样一说,低下头,又想要流泪了。
“嘛!嘛!你别哭啦。我美罗啊,最害怕女孩子哭啦。我问你,你是真心爱着包包那傻狗么?”
“嗯。”帅妍轻轻点点头。
“那么就安心地等待吧。也许某一天你会发现,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呢。”
“什么?”帅妍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她,可是美罗已经一摇一摆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帅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许久。
也许,不管再怎么说都好,事情就只能这样了吧。
再见了。包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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