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女巫,阿瑶沉下脸,心里不知有多恨,但眼下不是发火诅咒的时候,她悄悄移动脚步,想要离开人群,忽然背后有人抓住她的肩膀。阿瑶心里一惊,回过头,发现穆沙一脸凝重,低声说道:“不可以!你不能违背女巫和村长的意思。”“放开我!”“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阿瑶想要挣脱穆沙的控制,但接下来穆沙的话让她不得不安静下来:“帕姆额叔叔让我看着你,你可不能让阿爸阿妈失望啊。”
村长站在高台上看到穆沙紧紧看住了阿瑶,便点名阿瑶带几个精壮的猎户去抓利牙。女巫出声说几个不够,起码十几个人才行,村长也依言又点了十多个猎户的的名。阿瑶紧紧抿着嘴,不吭一声,脚步连抬都不肯抬。村长刚要发怒,此时女巫嘎嘎笑了起来,不慌不忙地说道:“小丫头,我们也是出于无奈。山鬼是山神的宠眷,你把山鬼带出森林,山神至今也没有动静,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如果不打仗的话,让山鬼一直留在这里倒是没关系。可是现在要打仗,我们比以前更加需要依赖山神和森林的庇护,不然我们靠什么来对刀比我们还要利,盾比我们还要坚硬,弩比我们还要可怕的中原人?”
战争时期,能少一个纰漏就能救活很多人,阿瑶很明白,她不能不顾大家的性命,只好答应:“好,不过只能由我来带利牙,你们一个也别跟着我。”村长瞄了一眼女巫,女巫没反应,便同意了。阿瑶转过身,心情很沉重,她要怎么跟利牙说呢?望着阿瑶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村民们也有些歉疚,他们很清楚阿瑶在利牙身上花费了许多心血,现在让她送回去,换成他们也会一样不甘心,可是大家都想赢得胜利、活下去。
阿瑶来到小树林下,确信周围无人,方才呼喊利牙的名字,利牙从树冠中冒出头,跳落在阿瑶的面前,像狗一样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向阿瑶。阿瑶蹲了下来,让自己和利牙面对面,柔声说道:“利牙,我和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利牙眨了眨眼睛。
“这两天会有人给你穿上衣服,你乖乖的别动,看大家怎么玩。若你忍下来了,我送你去黑森林玩。”
听到黑森林,利牙的眼睛亮了起来,一个劲的猛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感谢我吧……
我当初的每章2千字的决定真英明啊(摸下巴
49、第四十九章 祭品
村长和女巫看到阿瑶果然把利牙带来,眉开眼笑,给利牙许多好吃的东西,将这个桀骜不驯的山鬼稳住了。许多心灵手巧的姑娘们连夜织成一件光鲜亮丽的新嫁娘服,壮汉们挑选最肥壮的猪,最漂亮雄壮的公牛,最鲜美肥嫩的鸡,还有方圆百里最好的酒匠酿出醇美陈酒。一切献祭的准备完毕,女巫在新烤的野猪肉里撒下特制的迷药,放倒了利牙,七八个姑娘便趁着利牙昏迷不醒的时候扒下她身上的藤萝,换上了新娘服,为她戴上了镶满金银珍珠的俄勒,然后对着利牙俊美的容颜啧啧赞叹。他们做这一切,阿瑶只在一旁默默的观看。
利牙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衣服,气得叫了起来,想要扯下衣服。她抬起头,看到阿瑶坐在对面,想起了和她的约定,只好嘟嘟囔囔的蹲了下来。村长和女巫看到利牙如此温顺,长舒了一口气,吩咐人们将利牙送入神轿。女巫坐在点燃的神火前,风吹了过来,她嗅了嗅风的味道,抬起头:“明天是个好日子。”
少顷东方渐白,晨鸟啼唱,十二名汉子吹响牛角在前方开道,后面十二名汉子抬着神轿,再后面跟着三十六名汉子两两抬着要献给山神的祭品,他们跟着在队伍最前方的女巫向黑森林进发。女巫挥舞着由千年古树和金铃铛做成的神杖,嘴里唱着从古代传下来的歌谣,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森林里,无限悠长。利牙竖起耳朵,安静地坐着,仔细听女巫唱着的歌。他们将利牙送到一处由天然巨石形成高台上,周围是参天巨树,女巫点起火,风吹了过来,她跳舞唱歌,吟诵完祷词,便领着六十名汉子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利牙独自坐在神轿里。
森林里再无人迹,狮吼虎啸,禽鸟啼唱,利牙很想扯下衣服到森林里活动,但阿瑶的吩咐言犹在耳,她不敢动。直到日落西山,玉兔东升,万物岑寂,利牙听见了有人走过草地的窸窸窣窣声,警觉地四肢着地,向着脚步的方向看去。不久她便听出这是阿瑶的脚步声。
阿瑶终于出现在利牙的面前,问她饿不饿,利牙点点头,阿瑶便把祭品拿了过来,撕给利牙吃。利牙分一半给她,阿瑶摇头拒绝了。利牙狼吞虎咽,眨眼间就将所有祭品扫荡光,满足地坐在地上摸半圆的肚子。
阿瑶默默凝视着利牙,许久才说:“你赢了,现在可以去玩了。”利牙很高兴,扒下了身上的衣服,又听到阿瑶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记住,我若没来找你,你就呆在黑森林,千万别出来。”利牙似懂非懂。
“绝对不能出来!”看到阿瑶有些严厉,利牙急忙连连点头。看到利牙听话,阿瑶颜色稍霁,和她在神轿里睡了一夜,不到五更时分就起来了,让利牙去黑森林游玩,自己返身回家。
利牙尽情地在黑森林采摘野果,追逐羚羊獐子,和狮虎熊豹摔跤,不知岁月。月亮圆缺三回后,她才发现阿瑶始终没有来黑森林,惶惶不安,来到黑森林边缘最高的树上向阿瑶家眺望,可以看到炊烟袅袅升起。她茫然极了,不知道为什么阿瑶不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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