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烈阳
越前回到家的时候整栋楼都已经熟睡,脚步声惊起楼梯声控灯,他忍着强烈的倦意来袭打开房门,空荡荡的房间在黑暗中下一刻归于明亮。
越前一家在越前初三后移居到了美国,所以家里的房子已经长期无人清扫,只是高中三年后越前却执意归于日本上大学,家里也劝不住,他家老头帮他办好手续后就打算任他自生自灭了,本来是想着住校的,越前妈妈到底还是比较心疼儿子,想着还是在校外不远给他租了套房子,平日里也有钟点工定期打扫,加上越前也不是让心操心的孩子,爸妈算是放行了。
越前打开玄关的鞋柜时才看到里面还有一双比他大两号的运动鞋,那是那天下雨越前的鞋子都湿了之后手冢借给他的,鞋子上溅满的灰色污垢已经清洗干净了,远久的记忆却还鲜明,只是温度不再,所以那时的情感也该不在。
越前愣愣的看了会,想着是不是该还回去,他靠在门板上视线低垂不知落向哪一点,最后他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被印在开关上,大红的球拍透过阳光被切割成无数的小块印在他的脸色,笑若烈阳,不可一世。
越前这才站直身体,他突然觉得又有勇气了,于是起身回了屋子。
日子依旧那么平淡,若说有那么一点不一样那么便是网球场那常年不散的冰霜稍显融化,不二脸上的狡黠笑容拉扯出更深的弧度,恋爱中的人藏不住彼此的情感,如同藏不住心中的喜悦。
这是不二和手冢正事确定关系的第一个月,愧疚不能让他们沉溺一辈子,长达这么多年的感情轰然爆发的时刻是可以抵过世间所有的理智。
况且越前看起来并无不妥,他们本不是一个年级,平日里若是有心怕是大学四年都不会见到,当然越前的表现可圈可点,他并不刻意躲避,在网球场的见面是避无可避的,平日若见了两人也是规规矩矩的道一声好,大家相安无事,自然不再试图刻意提起那日的狼狈不堪。
事实上手冢他们也并没有自私到让时间来平复一切,逃避该有的解释,他们有该有的担当,在他和不二确定下关系的第二天他找越前谈过的,还是在那个天台上,越前似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部长,有什么事吗?”
阳光太刺眼,越前的脸在帽檐下被切割在明暗之间,被那样纯粹的眼眸看着手冢恍然觉的这两个月的交往似乎只是一场时空交错的闹剧,那个吻他的少年于眼前这个人并无关联,这是手冢第一次觉得这三年的空白真的为这个少年赋予了新的章节,他看的见他的眼,却看不清他的心。
即便如此手冢依旧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他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的镜片导致看不清他的眼,语气依旧是冷静的:
“越前,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怎么说呢,我和不二,这样太多年了,那天我有些倦意所以……”
若是你问手冢是怎么和越前交往的,没有那么多的错过和遇见,只是手冢突然倦怠了这些年和不二不近不远的关系,相互彼此试探,彼此守着自己的那跟弦,都说爱情中谁先说出口谁就落了下风,或许他们也避免不了俗套,谁也不愿开口,谁都不愿做那个主动的人,而巧好在那日疲惫不堪的时候越前走了进来,他只拿了一瓶要递给他的水就击溃的手冢早已濒临崩溃的城门,手冢抬手看见那双盛开阳光的眼,不知怎么那句我们交往吧就脱口而出,其实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就后悔了,他本想弥补这个错误,结果却是愣了半响的越前先开口,他说:
“好啊。“
然后低头骄傲的如同王子一般的尊贵无双低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随即扬起了那撕裂朝阳的笑容:
“盖章。”
面对那样的一双眼,那样的一个笑,他就不忍或者是不愿再说我只是在开个玩笑。
而他和不二却是早早便牵连在一起的,从初中时期开始,那人一眸一笑都牵动着自己的视线,一点一滴早在心房破土开花,连那根蔓都在看不见的地方蜿蜒一片,过了那短暂的倦怠,孰轻孰重,他自然明白。
他的语气并不是在恳求原谅,他只是在告诉越前一个既定的事实,这反而符合他的作风,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却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恳求原谅其实是最不堪的。
情理之外意料之外,越前收回靠在栏杆上的身体,烈风扬起他墨绿的发,他整个人都收拢在一片看不清的雾霾之中,然后眉眼抬起,烈日高升,那灰暗短暂不到一秒便消失殆尽,最后他说:
“部长,你还差的远呢。”
那般的自信高傲,手冢想去看他的脸时越前已经压下帽檐,冲他拜拜手,转身离开了。
此后,一切一如往常。
第三章:疼痛
当秋季过了一大半,转眼便是冬季了,雪花落在眼前是唯美的花,落在周围是壮阔的白,然而你往上看,才发现它们是濒死前燃烧的灰。
越前背着网球袋,靠在墙壁上等着下一趟地铁的到来,说起来他放假的这段时间一直在美国参赛,此刻回来都快忘了最后一辆末班车是几点了,倦意让他平日那明亮的眼也多了墨色,黯然的落下未知的一点。
一辆地铁呼啸而过,然后停留哨声响起,他才猛然惊醒一般试图在关门之前走过去,在他前面的是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栗发的男生手中拿着一瓶绿色奶茶,越前猜测那应该不是抹茶口味而是芥末,面如冰山的男子正在打电话,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并没有交谈,然后在其中一人先一步踏上地铁的时候回头拉住身后的人步伐一跃,两人靠的亲密,那亲密参杂了暧昧的成分,看起来是瑰丽而唯美的。
越前只觉得今年的东京特别的冷,那冷是冲着骨头里钻进去的,让人牙齿发颤,当地铁关上呼啸离开的时候他看见镜面流转间那两人相视一笑,他忽然就觉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随着背上的网球包落下他也重重的歪倒在了地上。
慢慢的他就感觉到疼,那疼席卷着满天的冰冷铺天盖地的袭来,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他的心口拼命的收紧,他只得不断的收缩自己试图缓和这刮骨削肉般的疼痛,将头紧紧的埋在膝上,抓着胸口衣服的手骨节已经泛白,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不已。
周围来往的行人匆匆麻木,看惯了世俗伦理败坏,谁也不敢上前,生怕惹祸上身,然而到底是有那么一两个人还包有温情和善意的,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过去蹲下身子拍了拍越前:
“嘿,你没事吧?嘿,你怎么了,要去医院吗?“
在这个热心的青年叫了三十秒左右之后,越前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不到自己的脸,所以不知道他的脸色是如何苍白,让这个陌生人瞬间就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他的眼中泪水弥漫,却固执的没有落下来,所以他看这个世界都是模糊的,伸手抓去眼前的这个人,他已经无力去判别这人是谁,只是固执的睁着那双琥珀般的眼,声音细碎的呢喃:
“妈妈……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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